“来人!”玄世璟朝着外面唤了一声。
“小的在,老爷有何吩咐。”院子里的家仆连忙来到玄世璟的身边。
“让高峻和常乐来宅子里,顺便准备马车和吃食,我要出门一趟。”玄世璟吩咐道:“速去办。”
“是。”家仆应声道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高峻和常乐就到玄家大宅里来了,玄世璟也在前厅匆匆忙忙的吃完了早饭。
“夫君这般着急忙慌的,是要去干什么?”晋阳见玄世璟连高峻和常乐都找来了,忍不住好奇,询问了一句。
“出门去转转。”玄世璟说道:“去黄河边儿上看看。”
“那夫君要去多久?妾身也好替夫君安排一二。”晋阳说道。
“还不知道呢,看看再说吧,咱们庄子上,也没有什么好安排的了,等这一场雨过去之后,水都流的差不多了,就赶紧组织工匠和庄户们,把水渠好好的修一修,该清理的清理,该拓宽的拓宽,该挖的挖,这事儿啊,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不然再往后的话,更麻烦。”玄世璟放下手上的碗筷说道。
晋阳闻言,点了点头。
“好,这事儿妾身肯定是会记在心上的,只是这么大的一活儿,咱们家这支出,可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晋阳说道:“妾身这是提前跟您打招呼了。”
“放心吧,该怎么来怎么来,花些钱,让庄子上太平,也是好事儿,不然钱扔在库房里都生锈了不是?”玄世璟说道:“就当给咱们家的后人积德行善了。”
“嗯。”晋阳点头应声。
其实说起来,这些钱对于玄家来说,也算不得什么,但是玄世璟身为家主,而晋阳身为当家主母,家里的大笔款项进出,两个人还是要通一通气的,不然这么一大家子,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事事都不跟当家的说,那这还算什么当家的?
“好,那我就先去了,要是快的话,估计在咱们庄子上修水渠之前,我就回来了。”玄世璟说道。
“嗯,夫君放心去就是了。”晋阳说道:“家里一切,妾身能照应得过来。”
与家里人支会了一声之后,玄世璟就带着高峻和常乐乘坐着马车离开了庄子上,至于他们要去哪儿,如今,也就仅仅只有晋阳一个人知道而已。
明面上是如此,但是实际上,背地里,玄世璟在庄子上的行动,也是被一双双眼睛看着的,玄世璟前脚刚刚离开庄子上,后脚这消息就会被送回长安城。
现在的玄世璟可是处在一个漩涡之后,这会儿他离开了,这算怎么回事儿?
可偏偏,玄世璟没有将长安城的风风雨雨看在眼里放在心上,就是挑选着这个节骨眼,离开了庄子上。
“公爷,咱们要去哪儿啊。”常乐坐在车架上,朝着车厢里询问道。
“黄河。”玄世璟说道:“去黄河边儿上的村庄走走看看。”
高峻和常乐两人都想不通,自家公爷这是要干什么,那些个小村子有什么可看的?以前从外面回长安的时候,多少次都是走的黄河水路,不早就看够了吗?今儿个怎么又要特意去看了?
从庄子上,走到黄河边儿上,说远也不远,但是说近的话,乘坐着马车,怎么着也得走上个一两天的功夫,更何况大雨过后,就算是官道,也不好走。
因此,玄世璟三人,从庄子上出发,到黄河边儿上的那些个县城村庄,整整走了三天的时间,这也是因为玄世璟一点儿也不着急。
反正只是过去看看,又不是去做大事儿的,那么着急做什么?
到了黄河边儿上之后,玄世璟一脸走访了好几户人家,打听到了这村子里上山砍柴的樵夫,或者是进山打猎的猎人,又或者是这村子里的老人家。
高峻和常乐就一直跟在玄世璟的身后,他们到现在为止,也没有弄明白,自家公爷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原本他们以为自家公爷是来黄河边儿上乘船看景儿的呢。
“大爷,十几年前,还不是这个光景吧?”玄世璟坐在村口的老树底下,跟一个老农聊了起来。
“十几年前哪儿能跟现在一样。”那大爷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参差不齐的老黄牙:“十几年前啊,这方圆几十里的地,还有山头上,都绿油油的一片,你看现在,稀稀拉拉的,那些老树根底下的小苗苗才一人高。”
“那人走了之后,后来就没有人上山去专门再给栽种上?”玄世璟问道。
“谁管这事儿啊,官府的那些老爷们,是闲的?再说了,山上还有那么老些呢,再过个几十年,不就又长回来了?咱们村子里上山打柴,都不会去砍那些树苗苗,要是咱们现在都给砍没了,以后儿孙们用什么烧火做饭?”
“大爷说的是啊。”玄世璟笑道。
“后生啊,我看你这身上穿的,也不像是个平头百姓家的,家里家底儿应该不错吧?做商户的?”老农问道。
“嗯,家里做些生意。”玄世璟回应道。
“来长安是来做木材生意的?”老农又问道。
“大爷您怎么知道?”玄世璟笑着问道。
“像你这样的后生,腰包里有钱,会闲着没事儿跟老头子我扯这些?”老农脸上露出了些许自豪,一边儿说一边儿笑。
“那老大爷,您看,我这生意,能不能成?”玄世璟问道。
老农摇了摇头:“够呛啊,要是早些年,那成,不仅能成,还能发大财,但是现在不成了。”
“为什么啊?”玄世璟问道。
“后生,这整个大唐都知道,早些年,龙首原上修建新皇宫,整个大唐的好材料都紧着长安用,那时候来这儿做生意,肯定是赚的,朝廷又不会坑骗你,但是现在,你也看到了,自打龙首原上的新宫建造完了之后,再加上长安城消耗的木材,这山上树,早就不像以前那样茂密了,不能再砍下去了。”老农说道:“像你们这样的商人,也该放过这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