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常坤已经忍了易维真很久,就等着逮到机会好好教训她一顿!
常坤是个一板一眼的人,管理学生也是古板的教育方式,班上其他学生在他的管理下,上个厕所都能在三分钟之内回来,只有她一个,不愿上晚自习就算了,别人早自习七点,甚至六点半就能到教室,只有她,永远踩着铃进来,严重的迟到早退,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权威。还有那对不省心的家长,开家长会能把他噎个半死。
易维真不算是个中规中矩的好学生,她会在上课的时候骗老师说肚子痛要上大号,其实是去学校旁边的小卖部买点吃的喝的,吃完喝完了,再回去上课。她也会在老师上课说错的时候,站起来毫不留情的指错,甚至还会跟老师争论的面红耳赤。
总之,罄竹难书。
“从今天起,我希望你以后晚自习给我上满四节课,早自习七点前必须到学校,上课不准借口上厕所,还有,不允许你摸同桌大腿!”易维真上课摸同桌大腿还是化学老师跟他说的。
那天化学老师回办公室之后,连叹三口气,跟常坤说,“你们班上那个叫易维真的同学,怎么上课喜欢和她同桌互摸大腿?就是两个女同学,这样下去风气也不太好吧?”
又把常坤气了个半死!
前几条就算了,最后一条要求太搞笑了吧?易维真皱眉反驳,“我手想放哪里是我的自由。”其实是因为天冷,易维真和郑嫚喜欢互相拉着手取暖,握在一块的手自然而然会放在某个人的大腿上,明明是女生之间自然而然的事,从他嘴里讲出来就变得这样龌.蹉。
常坤最火大的是他在训学生的时候,学生反驳他。易维真只不过顶了一句,就把他气得脸红脖子粗,“你搞清楚,现在你们是棋子,我就是下棋的人,我叫你们走那步就得走哪步,以前你考第一我懒得说你,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听我话,不然你等着被叫家长吧。”
“好啊。”
常坤愣了一下,“什么?”
易维真说,“叫就叫吧,我爸妈又不是没来过。”
想到那对不争气的家长,常坤无奈,放软了声音,“你们现在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刻,你需要抓紧每分每秒,就是因为你平时吊儿郎当所以成绩才会下滑。”顿了顿,他又不甘心地说,“年级第一都被十九班夺去了!”
不管班主任是为了争取奖金还是其他,易维真明白这个时候最想学生好的,除了父母就是班主任了,他是无比渴望所有学生都能考好的。想到这里,易维真也不跟他顶嘴了,放低声音说,“老师,我自己是什么情况我比你更清楚,我比你更不希望自己糟糕下去。”
常坤一时也无语,有自己想法的学生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易维真是和班主任一块回教室的,因为一个月过去了,又得按照班级排名来挑座位。
其实班里的同学私下里都称常坤是法西斯,高中正是处兄弟闺蜜的时候,一个月换一次座位神马的,神烦!
这次千年老二张富终于摆脱了称号,先抱着书包进去挑座位了,接着是第二名、第三名、第四名...
郑嫚月考进步了,考的比易维真好,是班级第十名,她先进去挑座位,进班之后发现她和易维真平时坐的座位上已经有一个女生坐了,那个女生郑嫚跟她不熟。又看了眼女生后面的张富,他旁边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郑嫚犹豫了一下,过去坐了下来,笑嘻嘻的说,“张富,我坐你旁边没问题吧?”
张富笑了笑说,“当然好,没问题。”
易维真进去,下意识朝她原来的位置上看,已经有人坐了,她不熟悉。郑嫚已经重新找位置坐了,她抱着书包在班里扫了一圈,见靠墙第一排的第一位还没人坐,她就靠墙坐了下来。
班里人渐渐多起来,易维真旁边座位坐下的是班里的一个女同学,瘦瘦小小的,平时是班级的活跃分子,叫张怀侠,成绩中等,人缘好,男生女生都爱跟她玩。
易维真和张怀侠坐的第一排前面还有一张桌子,这张桌子就是专门为班级里最不省心的同学设立。
本来这种同学是肯定要留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眼不见心不烦的,可常坤怕这种同学把后面一窝学生都带坏,所以单独列一个位子,时刻盯着这种同学。
班主任口中的‘这种同学’这次是易维真他们班的班长孙浩。
不要奇怪为什么学习最差的同学还能当班长?因为班主任是法西斯是掌控者,班长只不过是虚设名头,苦活累活脏活,占用学习时间的活,全部都由班长来做,譬如扛纯净水什么的。
孙浩最后一个进来之后就快上晚自习了,饮水机没水了,班里一位女同学接完最后一滴水,跟孙浩说,“班长没水了。”
易维真听孙浩骂了声娘,然后大步走出教室去水房扛水桶了,还得在打上课铃之前赶回来,不然被班主任捉住肯定要被训话。
张怀侠见每天去扛水的只有班长一个人,就跟易维真说,“易维真,我们跟班主任说一下吧,扛水应该排值日表,让男生轮流去扛呗。”
易维真也觉得天天欺负班长有点不人道,尤其还是这样萌萌哒的班长。她想了一下说,“我觉得老常说不定也会让女生扛水的。”
“不会吧...”张怀侠不确定地说。
果然,第二天上数学课时,张怀侠跟班主任建议了一下,结果班主任来了一句,“那孙浩你就排个值日表,就从你那排开始,朝后数,一天轮一个去扛。”
班里有女生惊讶道,“女生也要扛吗?”
常坤不以为然,“都是新时代了,不是倡导男女平等吗?女生照杠。”
回应他的是一片哀嚎,常坤拿黑板擦拍拍讲桌,“好了都闭嘴,上课了。”
张怀侠朝班长看了一眼,又看向易维真,“易维真,你说的可真准啊,今天孙浩扛过一次,明天就轮到你了...”
易维真抿了抿嘴,举手站起来说,“男女怎么可能平等,女人能生孩子,男人怎么不也去生孩子。老师,轮到女生的时候就让我们就两个人一起抬好吗?”
班主任被噎个半死,他竟无言以对,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算完事。
——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郑嫚过来找易维真,“维真,上厕所吗?陪我一块上厕所吧。”
给郑嫚这么一说,易维真好像真有点尿意,拿了纸巾出去,郑嫚自然而然挽上易维真胳膊一块走。结伴上厕所这种事,易维真都有些陌生了。
等坑的时候,郑嫚拉拉易维真的手,说,“维真,不好意思啊,我进来的时候我们的位置已经被占了,我一时不知道坐哪,看见张富旁边空着就坐了,把你抛下,实在不好意思,你会原谅我吧?”
易维真根本没把这个当一回事,大学还没同桌呢,她早习惯了,摆摆手说,“没事,我坐哪都一样。”
郑嫚哦了一声,又问她,“那你和张怀侠坐一块感觉怎么样?她好还是我好?”
这可真为难易维真,她开玩笑说了一句,“班长好。”
郑嫚笑嘻嘻的打了她一下,“重色轻友!”
因为班主任今天警告过她晚自习不准上三节课就走人,她只好再上一节课,但是长时间的习作规律下来,她在班里的学习效率并不好,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几乎是立刻冲出了教室,决定明天一定不能再留下来浪费时间。
推着自行车和班上同学一起出校门,却发现易爷爷在门卫室等她。狠狠拍了一下额头,她真是够脑残的,竟然忘了给家里打个电话!
易爷爷是看完两集八点档之后见孙女还没回来,这才打的找到学校的,他先找了易维真班主任,知道孙女还在上自习才安心的坐在门卫室等她。
易维真让爷爷坐在后车座上,她骑车载他,爷孙俩一路摇摇晃晃往家走。
易维真跟爷爷说,“爷爷,我可能以后都要这个点才能回家了,你明天别来接我了,让我自己回去。”
易爷爷有点不放心,“这个点了,你一个人回家我哪能安心呀。”其实南边的城市就算晚上十二点,路上都有不少人,沿着马路骑车回去是没什么问题的,可易爷爷就是操心,他开始埋怨起来,“你以前不都是九点多一点就到家的吗?怎么现突然上四节课了?要是回家遇见危险怎么办?”
易维真听爷爷一连问了几个为什么,叹了口,说,“遇到危险就遇到危险呗,遇到就算我倒霉,老师已经骂我不听话了,我哪敢反抗他啊。”
易爷爷不满意,“那不行,还是不要上四节课了。”
易维真说,“可是我要是不上,老师就要请家长去了。”
易爷爷拍胸脯说,“请就请吧,我去说下。”
易维真笑了,然后说,“哎呀,其实也不用这么麻烦的,你明天就打个电话给我们班主任,告诉他你以后都要来接我放学,你再跟他说你脑血管不好,要是出了问题全让他担着。”
易爷爷犹豫了,“我脑血管是不好,怪你们班主任,是不是有点不人道啊?”
易维真给他定心丸吃,“哎呀,爷爷你放心吧,他是法西斯,你态度不强硬点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