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同学打着易维真非常友好男同学的旗号,在易家骗吃骗喝还有的玩,虽然没有跟易爸跑长途,但遛狗巡山倒是玩了几次。
要知道遛狗是件非常耗费体力的事,几次下来,连易爸对孙浩都赞不绝口,说他反应快,耐力强,背着十几斤重的电瓶还漫山遍野照跑不误,甚至比易爸这种老江湖看起来还熟练。
易维真也跟着跑了一趟,她体力就明显不行,老是跟在后面拖后腿,眼睁睁看着小舅子追着姐夫跑,她倒像个多余的是为哪般啊!
直到孙浩的通知书下来了,他才意犹未尽的回了市区,临走前还不忘对易爸说,“叔,我还想过来跟着你遛狗。”其实醉温之意不在酒,是想跟人家女儿待一块。
易爸乐呵呵的应下,“想什么时候来都行,随时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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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初的时候,易维琳的通知书也领到了手,易堂叔傍晚串门串到易家,对易爷爷乐呵呵地说,“琳琳考上了,我准备请几桌,到时候大伯伯母你们可得一块都去,还有真真,你们都去。”
易爷爷抽了一口旱烟,不紧不慢的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帮忙一下就行了,至于吃酒席,就算了吧。我们家真真不打算办酒了,家里人就不要请了,你就请些朋友或者琳琳外婆家的人吧。”
不要说因为李世坤的事闹得两家不愉快,就是平时和睦的时候,易家都不会去添礼钱的,要是易维真也请客了,那礼钱互相抵消就算了,现在易维真不请,琳琳请,易爷爷的意思就是不去吃酒席,也不会添礼钱。
易堂叔脸上的笑僵了下,又说,“那哪行啊,吃饭都一定要去,小孩她姑我也打电话让她过来,都一起热闹热闹!”易堂叔口中的小孩她姑指的就是易姑姑。
提到易姑姑,易奶奶跟易堂叔说,“小孩她姑那天要上班,来不了,礼钱让我帮她添下,这个你收下,小孩她姑的。”说着,易奶奶将五百块钱给了易堂叔,易堂叔象征性的推辞了两下就收了。
“那什么,嫂子,明天就麻烦你去帮个忙了,小诚真真都去啊。”易堂叔搓搓手说。
打从李世坤那件事起,易妈对易堂叔一直有气,‘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会去,就将他晾在了一边。
农村请客一般有两种方式,一种图省心的,在饭店搞几桌,雇辆大巴车将亲朋好友全拉到饭店吃一顿就结束。还有一种是想多挣点礼钱的,就自己在家烧几桌。易堂叔就属于后者,烧几桌菜也是个大工程,要有人提前把需要用的菜计算好,再开车去买几桌人吃的菜,然后请个大厨掌勺不说,还得让村里的邻居什么的过来帮忙洗菜切菜。
村里就这点好,像结婚生子办丧事之类的,没有急事的街坊邻里都会过来帮忙,当然也不是白干的,为的就是以后自己家有事也能有人帮。
不过像易堂叔这样的,大家都不太愿意过来帮忙,因为易堂叔的老婆,也就是易小婶,她就从来不去别人家帮忙,用易堂叔的话来说,他家都是知识分子,去帮人干些洗菜切菜的活显得掉价。
现在他有事的时候就知道去请别人帮忙了?别人也不是傻子,当然能推脱就推脱了,所以易维琳请酒的那天人手严重不足,连给桌上上菜的小伙子都没有。
易堂叔急地团团转,扫一眼干活的人,发现易维真姐弟俩都没来,心里顿时就火了,直接奔到易家,见易维诚正在打游戏,怒气冲冲地说,“小诚,你怎么回事?我不是说了要你今天过来帮忙得吗?怎么在这打游戏,像话吗?!”
在易堂叔心里,他是长辈,说什么都是对的,易维诚就是晚辈,就该听他的话。
可易维诚从来就不是一个叫人‘省心’的小孩,直接把易堂叔的话当耳旁风,易堂叔说他的,易维诚玩他自己的。
易堂叔简直要喷火,又上二楼,发现易维真正在悠闲的打电话,气得三两步过去,一把将易维真电话拽过来挂掉,“你妈都在干活呢,你怎么也不去帮忙?你现在不去帮忙,以后小诚结婚办酒席谁来你家帮你忙啊!”
易维真一把从易堂叔手里拽回电话,面无表情的回他,“我家有没有人帮忙不用你操心,我也请你明白,帮你忙不是义务,更不是责任,你遇到事的时候有多少人帮你恰恰就是你人品的体现。堂叔,你平时多会做人呀,怎么今天人手还不够用?你这么会做人,帮你的人不应该会很多?”
易堂叔被易维真的‘大逆不道’气得火冒三丈,指着易维真的额头骂道,“你爸平时到底是怎么教你的,怎么会学成这样不上道?!你要是有琳琳一半懂事就成了!”
“放狗屁!”易维真最讨厌别人拿手指她,更不允许别人说她爸。一把将易堂叔的手打过去,易维真指着门口,“这里是我家,我不欢迎你,出门下楼,不送!”
被个小孩这样说,易堂叔觉得他的尊严受到了大大的侮辱,想也不想就代替易爸教训易维真,一巴掌就打到了易维真头上,“我叫你不听话!”
可怜易爸都不舍得打自己女儿,今天就被个外人打了。易维真也是被打懵了,她没有想到易堂叔会没有品到这种地步,顿时眼泪就刷刷流了下来,边哭边跑。
易维真一路跑到易堂叔家,跑到正在干活的人群中,到那里就哇地一声,大声哭了出来,“妈,刚才同学打电话找我有事,堂叔叫我过来帮忙,我准备接完电话就过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堂叔夺了我电话不说,骂我没教养,爹妈没管好,还兜头给我一耳光。”既然要哭,易维真就是要在很多很多人面前哭,就是要在很多很多人面前说委屈,就是要让打她的那个人脸面丢尽!
易维真这一嗓子嚎的,村里叔叔婶婶辈的全都听见了,易妈当场脸色就不好看,自家孩子有错,也归自己家人管,一个外人上来就打算什么?!
村里年长的,易维真爷爷辈的人当即就说,“小孩她叔也是狗屁不通一个,洗菜切菜的活,谁家孩子过来干了?他自己家儿子怎么就不干!坐在那里跟个老爷似的!”
另外一个婶婶撇撇嘴说,“人家儿子女儿都宝贵,你看哪个干过活来着?”
又一个伯母不满道,“小孩考上大学也要请酒,我还以为他家琳琳是考上个什么好大学了,一个二本也请这么多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家小孩牛气冲天了呢!”这位伯母家的孩子都没考上大学,自然没有请酒一说了,今天添给易堂叔家的礼钱算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婶婶又说,“就是!真真高考考这么好,嫂子也没请客,提都没提这茬事,只有他家,臭显摆!”说到这里,婶婶像是怕事不够多一样,又说,“真真你不知道吧?你堂叔那天在背后怎么说你的知道吗?你是临床,琳琳是护理,你堂叔是这样跟我们说的,‘我家琳琳呀,以后可是护士长,护士长你们知道吗?就是能领着一群小护士查房的,可威风了,临床算什么?熬了多少年不就是个小医生。’听听你堂叔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国家一把手都要他家女儿来做了!”
易维真听着听着就笑了,得了,也不要她来宣传易堂叔有多丢脸,他自己已经宣传出去了,真是丢人差点丢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