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信号的同时,禄祥带着人闯进内室。
“什么人?”信号弹的声音很大,曹兆进和钱素丽都听见了。
两人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下床,然而已经晚了。
被闯进来的侍卫看个正着。
“啧啧,这家里太大也不好啊,被人捉奸在床都不知道。”斧子连连感叹。
“那是钱素丽两人怕事发,不允许下人伺候,只留了个信任的老嬷嬷。
不然前面总归有些动静,里头离得近的人也能听到。”
“都不许动。”禄祥拔出长剑,吓得曹兆进和钱素丽两人一抖。
“禄将军——”曹兆进还想说什么,被钱素丽拦住。
“长公主府的人今天不声不响地来,想来是早等着这一天了。儿,你怕是掉人陷阱里了,如今说什么也是无用。何必求饶。”
“瞧钱夫人这话说的,难道是公主让您和令郎脱了衣服滚到一起的?
啧啧,下官活了这许多年,没见过此等骇人听闻之事。”
话音刚落,曹家后院外的围墙被砸开,呼啦啦钻进来一堆人。
有侍卫、有说书先生、额还有趁乱混进来的别家小厮。
这附近住的基本都是中上层官员,要么就是有爵位但日渐没落的勋贵。
曹府进了这么多侍卫,不管是出于打探消息的需要,还是怕担上事儿,总之各家都派了人出去。
这不就撞了个正着。
看侍卫们并没有拦住大家的意思,众人也就懂了,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呢。
于是一个个拼命朝前面窜,“一不小心”就撞烂了房门。
“我的天哪——”走在最前面的小厮率先看到了盛景。
“这不是曹将军和钱夫人么,他俩,这——简直不堪入目啊。”
“哎呀,这事我那乡下的光棍都干不出来。”
“难怪敢怠慢长公主,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还以为是这家出了事过来帮忙,这叫我如何回话,主子跟前我都说不出口啊。”
......
这下钱素丽和曹兆进才慌了。
原本钱素丽笃定炎犀只能打落牙齿往肚里吞,把这事咽下去。
就算想叫他们母子俩死,那也是之后的事情,再想办法便是。
等这群闲杂人等出现,钱素丽才知道炎犀这是根本不怕别人背后笑话,一时心慌意乱。
曹兆进更是羞愤欲死,脑子飞速运转,想着对策:“我不过是想和母亲秉烛夜话。”
“曹将军,您还是想想怎么在圣上面前回话吧。众目睽睽之下,钱夫人这衣裳还没穿好呢。”
禄祥揪住钱夫人用来遮挡的被子,顺势一抖。
被子下光滑的胴体若隐若现。
“你们是想让我死吗?”钱素丽死死抓着被子不肯放。
“哎呀谁家要是出了这等事,难道还想活。”
“朗朗乾坤居然让我遇到了这种污糟事,实在是有碍观瞻。”
“听说这曹将军还是个读书人呢,背地里居然玩这么花啊。”
“难怪公主看不上他,肯定是早就知道了。”
“听说大婚那夜,曹将军就是从钱夫人院子里出来的呢。啧啧。”
......
钱夫人和曹兆进被禄祥拉走,乱伦、骗婚,哪一件都是要下狱的。
京兆府尹看到禄祥脑袋就开始疼。
这雒阳长公主最近是吃错了什么药,有什么事你们私下打杀了就是,何必到我这来多此一举。
最近来过问陈嬷嬷一案的人也太多了。
雒阳长公主是备受圣上宠爱的公主,怎么从前身边像筛子似的,谁家的人都有。
想到自己抄上去的名单,京兆府尹的手也开始疼了。
这边曹兆进母亲下了狱,那边炎犀就被叫进了宫。
“唉,秋宁,委屈你了。”温元康一看到炎犀就抹眼泪,“曹兆进母子罔顾人伦,实在该杀。”
“皇兄,判我和姓曹的婚事无效吧。”炎犀想了想,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
“皇兄这就让你俩和离,不对,该是你休夫才是。”
“皇兄,不是休夫,也不是和离,这我不还得背个曹兆进前任妻子的名头吗。
我一点都不想和曹家扯上关系。”
“什么叫婚事无效?”温元康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
女子想结束婚姻,和离已经是最好的结果,通常女方家里需得家大业大才成。
让炎犀休了驸马,已经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这婚事无效就是什么意思。
“皇兄,有些人如果存心骗婚,那受害者就算解除了婚姻,却不是初婚的身份,对受害者不公平。”
炎犀分析给温元康听:“许多人家生了个傻子,为了传宗接代先把人骗过来再说。
还有人有重疾,却隐瞒对方,这些婚姻应该都属于无效婚姻才是。”
“秋宁,你说得确实有理,但律法上没有相关的条文。”温元康回忆了一下国朝的刑律。
“那就让他们议,在大朝议上议。这些官员们整天盯着咱们,眼睛却从来不向下看看民间。”
第二天的朝堂格外热闹,曹兆进和钱素丽的行为直戳某些人的痛点。
“......母子乱伦,骇人听闻,罔顾法纪,蔑视皇室,不罚不足以明正典刑。”
“臣附议。”
“臣附议。”
......
最后判了曹兆进、钱素丽流放三千里,削去曹兆进爵位,贬为庶人,财产充公。
“我要见公主,公主不会不见我。你们让我见公主!”曹兆进在牢里声嘶力竭。
狱卒只当没听见。
“公主定然是不忍我死,才判了我流放。让我见公主一面。”曹兆进日日夜夜在牢里喊,说得多了,他自己都信了。
“儿,公主只怕是想咱们母子俩遭些细碎的罪呢。死了就死了,活着才是真受苦。”
几日的牢狱生活,钱素丽憔悴不少。
“儿,既然还能活,咱们就得坚持活下去。或许能有翻身的那天。”
不得不说,钱素丽实在是个心性坚韧的女子。
“没有了,我还有什么指望。都怨你,都怨你!我当年还是个孩子,我懂什么。
若不是你引诱,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你作为母亲,不好生教导我,竟诱使我犯下大错,你枉为人母。”
曹兆进十分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