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幽幽开口，“你倒是了解他。”
冬天未至，褚修莫名觉得有些冷。
“相爷您忘了？看人可是我的本事。”
他是谋士，亦是大夫。
从内心到身体，全方位了解别人。
谢昭没开口，管家突然敲门，“相爷，何尚书府邸派人过来，说是给相爷送礼来了。”
谢昭瞥了眼褚修，两者皆明白了何仲章这个老狐狸的筹划。
这么光明正大的送礼，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收下，放到库房。”谢昭道。
“是。”
十箱金子光明正大进了相府。
若不是谢昭尚未娶妻、膝下无子，何尚书家中无嫡女，别人还以为这两个人要联姻了呢。
何尚书的这番操作等于释放了一个信号。
他和谢昭联手了。
一些谢昭阵营里的大臣坐不住，纷纷前来打探消息。
谢昭一一回绝，闭门谁也不见。
另一边。
李德福查了半天，没有查到任何端倪。
他将谢昭上午的行程事无巨细的告诉给了纪淮，甚至连他身边路过的一只蚂蚱都盘点了，丝毫没有发现任何的错处。
“你说他在御花园待了一段时间？”纪淮语气淡淡。
“是。”
“那个时间段，他身边伺候的人是谁？”
“回陛下，是小顺子。”
“宣他过来。”
将小顺子宣过来，纪淮询问他谢昭在御花园发生了何事。
小顺子便将御花园的事说了出来，并表示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纪淮挑眉，这就奇怪了。
谢昭从御花园回来后，直奔大殿，再没有出去过。
除非，小顺子在撒谎。
纪淮从高位上走下来，小顺子不敢直视龙颜，谨小慎微的低着头。
直到纪淮的脚步在他面前停下，他心中一寒。
“李德福，你们先下去吧，朕要跟小顺子单独谈。”
“是。”
李德福深深看了眼小顺子，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领着其他伺候的人离开了殿中。
小顺子跪在地上，心里紧张的不行。
他感觉自己十有八九被发现了。
纪淮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气势，“抬起头来。”
小顺子不敢违背，缓缓抬起头。
不期然对上皇帝漆黑的瞳眸，他仿佛看到了深渊。
“谢昭在御花园知道了什么？”
小顺子怔怔地答道，“奴才把调查到的有关江时度的消息给了相爷。”
江时度？
这么说谢昭发火是因为江时度？
纪淮倒没有想过谢昭吃醋这件事。
他猜测，谢昭生气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把他当成了跟江时度一样的人。
一代权相、芝兰玉树，怎么能跟罪臣之子、青.楼花魁相提并论？
估摸着这个时候谢昭已经在府邸想着怎么篡位了吧。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后，纪淮让小顺子离开了。
谢昭在宫中有内应，他一早就知道。
左右不过几个内应而已，他又不是养不起。
既然谢昭想知道他的消息，那他告诉他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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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纪淮进入府邸犹如进入御花园，相府的守卫根本拦不住他。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谢昭寝室。
房间里没人，纪淮也不在意，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四下打量着。
房间的陈设很简单，最贵重的怕是书桌上的那方砚台。
真不像是权相住的地方。
谢昭去看了前太子，他在府里住的很舒心。
甚至在老师的影响下沉下性子，认真读书，比之前在皇宫当太子时要稳重的多。
谢昭推开门，一股熟悉的、若有似无的香味袭来。
紧接着，纪淮的声音响起，“你终于回来了。”
谢昭眸光微凝，朝声音发出的地方投去视线。
只见纪淮坐在自己经常坐的榻上，手里还拿着他经常翻阅的书。
“你什么时候来的？”谢昭淡然自若的走进房间，并关上了门。
“有一段时间了。”纪淮打了个哈欠，“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看他的动作、语气，不知道还以为两人是什么关系呢。
谢昭微滞，淡淡道，“有事要处理。”
“哦。”纪淮放下手中的书，“那...就寝吗？”
谢昭：......演不过他。
虽然很想忽略他带给自己的影响，但谢昭还是无法做到像他这样坦然自若。
“如果你不想睡的话，我们聊聊？”
谢昭疑惑的抬眸看向纪淮，“陛下想聊什么？”
“江时度。”纪淮直接切入主题。
听到这个名字，谢昭有些意外，同时又有些拿捏不准他的意思。
他故意装傻道，“江时度是谁？”
纪淮走到谢昭面前，目光直视着他，“明渊当真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吗？”
谢昭发现，纪淮仿佛有一双能够看穿人心的眼睛。
这双眼睛很美。
“陛下觉得，臣应该知道吗？”谢昭反问。
同时，他往前一步靠近纪淮，两人的鼻尖几乎要触碰到。
这个距离，如果不捅刀子的话，那就只能是亲吻了。
“陛下，臣劝你最好不要想不该想的。”谢昭道，“否则受伤害的只会是你自己。”
嗯？
什么伤害？
怎么受伤？
莫名期待是怎么回事？
他这是激发了谢昭的病娇属性吗？
“明渊，你这话朕怎么听不懂。”纪淮故意装出一副气弱的模样。
明明害怕，却还在强撑。
这样的破碎感真让人想要毁灭。
谢昭眸子微眯，冰凉的划过纪淮白皙滑嫩的脸颊，“比起臣，陛下倒是更适合伺候人。”
纪淮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原来如此。
谢昭以为他想上他。
谢昭不知道，他其实想让他上他。
纪淮迅速脑补了一出强上不成反被上的戏码。
“谢昭，你放肆！”纪淮气急败坏道。
看着炸毛的小皇帝，谢昭眸中闪过一丝兴味。
这样的他看起来似乎也不错。
“你应该知道朕想做什么。”纪淮演着尴尬的戏，“朕劝你最好从了朕，否则朕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纪淮内心os：来啊，快把我推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