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酆邺来之前,他们已经验过何席身上的伤,正是被魔气所致。
这也是为何非要叫酆邺一问究竟的原因。
天辰宗内,只有酆邺是新来的,嫌疑最大。
再加上他无缘无故出现在命案现场,种种行为更是引人怀疑。
谁能想到,魔界的手已经伸到了门派内部。
“真相已经大白,我跟我徒儿就不奉陪了。”纪淮道。
“七长老。”林凡主动站出来,“虽然你徒儿嫌疑降低,但并不代表他就是清白的。
可否让他解释一下,他为何会恰好出现在何席的死亡现场?”
林凡见到纪淮的第一眼,就非常讨厌这个人。
若是换做以前,他定然不会出头为难。
可面对纪淮时,他滋生出无数怨气,心里的声音不断告诉他,只有毁了纪淮,他的计划才能够顺利完成。
纪淮淡淡扫了眼林凡,看到他肮脏的灵魂,眸中尽是不屑。
这样的眼神让林凡呼吸一滞。
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向自己?!
酆邺握住师尊的手,装模作样地开口道,“师尊不在,我睡不着,所以才会夜里在外面闲逛。”
他亲昵的在纪淮胳膊上蹭了一下,“师尊,徒儿害怕,以后能不能不要再丢下徒儿一人。”
可怜兮兮的小模样让人......大跌眼镜。
酆邺来天辰宗的时间不长,平日里都是一副高冷模样,谁也不搭理。
谁承想,私下竟如此胆小。
仔细想来,他也不过是八岁孩童,会害怕也属正常。
林凡蹙眉,质问道,“害怕还一个人晚上出门?”
酆邺黑眸茫然的看向林凡,“害怕不可以一个人晚上出门吗?”
纪淮忍笑,这小家伙是耍上无赖了吗?
话说,这借口,真是烂的要死啊。
纪淮配合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不怕,有师尊在,以后师尊不会再离开你了。”
“师尊真好。”酆邺看向纪淮,黑眸亮晶晶的,眼底却是一片默然。
众人可没有闲心看二人的师徒情深。
疑罪从无。
酆邺虽有嫌疑,但没有证据。
那名外门弟子身上可是有实打实的魔纹,怎么看都应该从他身上开始调查。
至于酆邺......
“不好奇师尊去做什么了吗?”纪淮突然开口。
酆邺眸中闪过茫然,顺着师尊地话问道,“师尊去做什么了?”
纪淮将自己辛苦取来的玄火剑示于人前,“呐,师尊送你的拜师礼,喜欢吗?”
玄火剑,剑身透着幽蓝之色,剑尖锋利异常,阳光映照下泛着森森寒意。
掌门开口,“这是...玄火剑?”
其他长老闻言,纷纷露出惊愕之色。
三长老:“玄火剑不是在西荒,由上古凶兽梼杌守护的吗?”
六长老:“早就听闻玄火剑是神器般的存在,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林凡眼热,咬牙道,“七长老的修为还真是厉害啊。”
他早就听说过玄火剑的名号,也曾试过寻找。
奈何看守的梼杌太过凶狠,他根本无法抵挡。
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竟被自己最讨厌的人取到了。
而且,他还毫不吝惜的将其送给了一个八岁孩童。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饶是酆邺没有听说过玄火剑的名头,单看这些人的反应他也能猜出一二。
“拿着呀。”纪淮宠溺道,“莫非是不喜欢?”
酆邺摇头,接过玄火剑,“徒儿很喜欢,多谢师尊。”
一种诡异的感觉从他的心底蔓延开来。
好想做点什么。
可是......做什么呢?
纪淮当众赠剑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修为,而是告诉天辰宗的人,酆邺是他的人。
以后若是再有人想找酆邺的麻烦,先掂量掂量能不能得罪得起自己再说。
示威之后,纪淮便带着酆邺回了三相峰。
至于后续之事,门内长老自会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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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淮看了眼失魂落魄的酆邺,柔声问道,“一.夜未睡,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他抬眸,漆黑的眸中闪烁着茫然的情绪,“师尊,你不问徒儿为何会在何席死亡之地吗?”
“何席是你杀的吗?”纪淮问道。
酆邺摇头。
他想杀,只是有人快他一步。
纪淮淡淡道,“既然不是,那有什么好问的。”
“可是师尊,徒儿原本是想去杀何席的。”
说完这句话,酆邺紧张的望向纪淮,等待着他的决断。
师尊会做什么呢?
会不会把自己赶出师门?
酆邺的内心是矛盾的。
他害怕师尊发现自己阴暗的内心,可又暗戳戳的期待着,师尊会接受这样的自己。
从一开始他就说过的,他想吃掉师尊。
纪淮心想:酆邺真是一个别扭的小孩。
“酆邺。”纪淮开口。
酆邺呼吸一滞,藏在袖子里的手紧握,像是等待定罪的犯人。
纪淮道,“你要是不困的话,就去挥剑三千下。”
闻言,酆邺猛然抬头。
师尊...在说什么?
既没有教育自己,也没有惩罚自己。
纪淮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副傻样,嘴角漾起一抹淡笑,轻声道,“傻子。”
酆邺想,他可能要死了。
死在师尊的温柔里。
酆邺伸手环抱住纪淮的腰,声音带着几分少年人的软糯,“师尊......徒儿想跟师尊一起睡。”
撒娇的小魔头,简直不要太可爱。
“好。”
忙了一晚上,纪淮也有些困了。
两人躺在床上,纪淮并不担心一个八岁的少年会对自己做什么。
酆邺侧躺着,看着师尊绝美的容颜,黑眸尽是痴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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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适合教育,有些人天生无法被教化。
酆邺便是后者。
在他的认知里,从来没有什么是非道德观。
惹他不开心的人,统统杀掉就好。
纪淮从未想过教化他。
因为他很清楚,就算酆邺嘴上答应,心里还指不定怎么想。
与其浪费这个时间,不如好好休息。
反正,他会护酆邺一生。
一晃十年过去。
曾经的小小少年长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
这些年他被纪淮养的很好,丝毫不见当年阴翳少年的影子。
“师尊,今日我们吃鱼可好?”
练完剑的酆邺来到纪淮房间,见他在饮茶,迫不及待过去找师尊贴贴。
少年不阴翳,却是越发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