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父母双亡,是奶奶把我带大的。七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个老道士,我跟在他后面学了不少小把戏。我凭着这个在茶馆找了份工,日子虽然穷苦但也过得下去。后来我开始接一些私活,一般都是一些报复吓人的小活儿,直到有一天他找到了我。”
当他提到这个“他”时,江篱猛地抬起头和仁杞对视了一眼。
“他跟我说只要我帮他做一件事,他就给我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我动心了。”
杨财垂着头,其实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可能还是会这么做。
江篱他们没有打扰他,只是安静的等他说下去。
“他带着一个满身是血已经昏过去了的男人来找我,让我找个地方把他埋了。起初我是害怕的,这可是一条人命,可是他给的太多了,我就动了心。”
听到这里,江篱和仁杞也激动起来。
“那人长什么样子?”
杨财一愣,接着说道:“一身黑衣,还带着面具……”
“不是,我是说他让你埋的那个!”
江篱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大起来。
“长的挺俊俏的一个郎君,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脏了点,还是能看出来是锦缎,应该是哪位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
杨财也猜到了这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努力回忆着更多的细节。
“对了,他少了一根手指。”
仁杞激动的站起来,衣袖一不小心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水。不过他这会儿已经没有心思管这些了,快步走到他面前。
“你把人埋哪了?”
“就在范阳城南的那座破庙下面的密室里,我没埋他。他那会儿还有呼吸呢,我想着要是有人来寻他,我还能再挣上一笔。他衣服那么好,家里应该有不少钱……”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再听他说下去了,江篱突然很想哭,这么久了。
“干嘛去?”
沈君迁看着开门就要往外跑的两个徒弟,开口把人叫住。
“去范阳,我去看看是不是乐为大哥。”江篱说着就要御剑。
“悬镜。”
江篱一愣,对啊,他们有悬镜。
“快快快,师尊快拿出来。”
悬镜一来一回也才半刻钟的时间,也许乐知醒来就能看见乐为大哥了。
来不及跟仁杞解释悬镜的事情,交代了阿无和谷芽把人看住,师徒三人就去了范阳。
眼看着那座破庙越来越近,江篱也越来越紧张起来。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再一次希望落空。如果是这样,这不管对乐知还是对他们,都是不小的打击。
他们照着杨财的路线,很顺利的进到了密室里。照明符亮起,让狭小的空间明亮起来。
江篱看见了缩在地上那个满身是血的人,手脚都被用铁链束缚住了,全身上下没一处好的。
仁杞颤抖的手轻轻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一件破衣服,这应该是杨财拿来的,他可能是害怕他死掉。
江篱在看见那张即使脏乱也清秀俊朗的脸,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乐为大哥……”
仁杞手下的触感滚烫,他在发烧,整个人呼吸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快带他回去!”
来不及难过,他们急匆匆的赶紧把人带回了柳州客栈。
“师姐!师姐!”
江篱站在丹竹门口使劲的拍打着她的门,她都有把这门拆了的冲动。
“干嘛干嘛,怎么了?”
丹竹一开门就被江篱拽走了,她现在来不及解释。
丹竹看见仁杞房里躺着的那个人,愣了一下,这是,乐为?
“师姐你救救他,他快不行了。”
江篱的声音带着哭腔,刚刚他们回来的时候师尊给他续了心脉,要不然乐为就真的没了。
丹竹赶紧上前检查他的伤势,他应该是经历过不下于十次的刑罚。全身上下鞭伤、烫伤、刀伤数不胜数。
丹竹在里面给他处理伤口,江篱和仁杞就守在门口。
师兄妹靠在墙上都不知道在想什么,其实对于江篱来说,在看到乐为的那一瞬间是有一些不敢相信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现在很想去看看乐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