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篱和丹竹透了底,第二天丹竹就回了家。虽说这事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丹竹需要回去跟父母商量这事。
收到丹竹的信已经是两天后了,她的父母听说男方是剑尊首徒,觉得这还孩子定是不会错。
之前兆云峰就开始忙活起来了,江篱和乐知去请教了成过亲的师兄师姐们。提亲的聘礼一定不能差,媒人这要是这陵阳城最好的。
沈君迁把自己的库房翻了个地朝天,光夜明珠就装了两大盒子,最后被纪成师叔摁了回去。
“这不合适不合适,知道的你是去提亲的,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去跟她家做生意的呢。”
纪成看着院子里大大小小十几个箱子,突然觉得这兆云峰仨孩子不谙世事都是应该的。
“真的不用这些东西?我怕给仁杞丢面子,又怕他们家觉得我们不重视。”
沈君迁摆弄着一个玉如意,他记得这个玉如意是一套,怎么另一个不见了。
“真不用,你会把人家吓着的,你这太夸张了。我说你平时跟我是装穷呢?你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看着眼前一箱一箱的东西,纪成想起了沈君迁欠他的二百两银子。都十了年了,借了还还了又借的,愣是没还完。
“我是真的穷,这是我给仁杞攒的,都不属于我。”
其实他不止一个库房,起初是只有一个,后来江篱仁杞进了兆云峰,他就又腾了两间房出来。每个孩子都有,他每年回沈家收的礼都被他带来了,攒到现在每间房也有大半间屋子了。
沈君迁说的认真,如果不是纪成了解他,就真的信了。
“你放屁,你肯定还有小金库,你就是不想还钱。”我要是下次再借钱给你我就是狗,纪成这样想着。
“我是真的没钱,我有三个徒弟,个个都还没成家。我这么多年省吃俭用的才省出来这一点,你等我明年过年回家收礼回来还你。”
沈君迁说边找那柄不见了玉如意,他记得他都放在仁杞的这一堆里面了,难道拿别处去了?
“你是人吗?今年刚开始,我还要再等一年。你再不给我就拿东西抵吧,我看着这个摆件不错。”
纪成的手眼看着就要摸上去了,被沈君迁一把拍开了。
“你怎么好意思的,这是你师侄的聘礼。对了,我徒弟成亲,你准备送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呢,我得回去看看有什么合适的。”纪成想了一下,最近手头紧,他也好久没进库房了,得回去好好翻翻。
“这个不错,你回去好好想想吧。仁杞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可不能随意糊弄过去。”
“那哪能啊,那就是我亲侄子,怎么可能糊弄。”
沈君迁就等他这句话呢,把他往门外一推,边推边说:“那你回去好好想吧,找个体面的,到时候把你的贺礼摆在最中间。”
“这你放心,我肯定拿个最体面的。”
直到纪成回了自己的醒云峰他才反应过来,不对啊,他不是去让沈君迁还钱的吗?怎么钱没要到,他还得搭一份体面的贺礼。虽然这贺礼是他应该出的,可是就是不对吧?
林州看着空手回来的师父,就知道这次又没要到。也不知道他师父是怎么想的,明知道师尊不会还钱的,还每次都借给他。
“师尊你这是干嘛呢?”
江篱一进门就看见了摆了一地的金银珠宝,现在这间屋子里简直无从下脚。
“这些都是为师给你师兄攒的聘礼,攒了十七年了。里面那件屋子里还有一半,等丹竹进了门,就交给他。”
江篱一愣,她完全没想到师尊给乐知攒了聘礼,她还想着从她的私房钱里拿出来一些呢。
“你和乐知也有,为师不偏不向。”
“谢谢师尊。”
沈君迁看着眼睛发亮的江篱,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师徒俩拿了壶酒,在院子里坐了很久。
沈君迁把仁杞带回来的时候他才五个月大,不会说话的婴儿一见他就笑。
其实他完全可以交给其他人抚养的,那一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觉得养一个孩子也挺好的,这一养就是二十年。
起初沈君迁差点没把仁杞养死,本就是大户人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少爷,指望他照顾人那是不可能的。
心血来潮想给小徒弟做顿饭,把厨房烧了。开春带他去放风筝,把孩子不小心挂在风筝上。又赶上那天风特别大,差点把孩子放丢了……
类似的事情有很多,所以后来江篱乐知他们一进兆云峰,养孩子的活儿就交给了仁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