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往外嚷嚷这些事,定然会在云水掀起不小的震动,无论是商界还是社会上。但问题在于这件事的影响传到韦世豪或魏云亭的耳朵里,终归需要个三两天。
而作为当事另一方的赵玄机,倒真的像魏云亭猜的那样,非常低调。此时他已经回到了沈柔的那家小公司,接受沈柔的批评教育。没回来吃午饭就算了,竟然还不说自己都干啥了,以及跟钱夕惕怎么谈的。
“没咋谈,就是让他把多多和房子给我,当然他不乐意,这事儿回头还得继续谈,差不多就这样。”
就这样?就这几句话,能耽误了你吃午饭?沈柔不信。
“跟我见外是不是?”沈柔冷哼,“我看你这么不正大光明的,肯定又没憋出什么好事儿来。按照你这脾气,老实交代,打了他没有?”
“打了一点儿……”
“什么叫打了一点儿,哈!”沈柔那忍不住的笑容一闪即逝,干咳了两声,“打人是不对的,小心人家报警什么的。”
“没啥。不过不要对外嚷嚷,对谈判没好处。”
“知道啦,我又不是长嘴婆。”沈柔松了口气,“不过你居无定所的,而且动不动就跟人干架,我不放心把多多交给你。”
啥?赵玄机一愣。
但随即又明白过来:沈柔这是对多多真正的负责。虽然他是多多的舅舅,但人心隔肚皮,沈柔怎么敢这么放心地把孩子给你?这年头儿亲爹亲老公都靠不住,凭啥就能相信你这个当舅的?何况咱们才认识半天。
当然这些话不好听,就连直爽的沈柔也相对委婉地说:“这不是钱的事儿,是个活生生的孩子,贞姐就这一根小苗苗,不能草率。”
随后她终于找到了最委婉的理由:“另外你一个大男人家的,估计也就会煮个泡面、下个面条吧?孩子跟着你还不饿瘦了。”
赵玄机知道好歹:“我懂,谢谢你了柔姐。而且我这几天也肯定事儿忙,正想委托你多照顾多多几天。”
结果沈柔那直性子病又爆发了:“当然,我一个朋友家的带着孩子,你当舅的也未必放心我。要不你就住我……”
本想爽快地说“住我家”,但考虑到一男一女都是单身确实不方便,于是改口说:“要不你就住我旁边,隔壁邻居那个小户型正往外租呢,不贵。”
赵玄机听得出刚才的一点点小尴尬,道:“我怎么会不放心你。不过挨着住也好,多多有啥事我也好照应点。”
更重要的是,赵玄机自己去租房的话,暂时连个身份证都没有。沈柔给办下来最好,省心。
没问题,那我马上联系那个邻居,把那个两室一厅的小户型租下来……拎包入住的,今晚就能住进去……又不是高档小区,不值多少钱。对了你有钱没,要不然我给你垫上?
她就是这么个热心人儿,在她身上甚至看到了赵小贞的一丝模样。
结果啥事儿都让沈柔给包办了,赵玄机只等着晚上拿钥匙就行。不过也好,毕竟赵玄机一会儿还得马上去第二人民医院。
赵小贞的病例要保留下来,她昏迷的时间是在钱夕惕抵押房子之前,这是表明赵小贞对抵押事件确不知情的直接证据。
只不过病例需要死者直接近亲属才能拿到,赵玄机现在这身份有点蛋疼。不过带着多多应该没问题,哪怕没有民事行为能力,但毕竟是死者的亲生女儿。
“我带你去,你不熟。”沈柔这次不是直爽病爆发,因为还是不放心将多多单独交给赵玄机。虽然看上去没问题,但现在这世道儿多留心没坏处,毕竟关乎孩子不是小事。“等晚上回来的时候,再和邻居房东碰面拿钥匙。”
……
幸好不是周末,医院就这样还是人山人海,生意兴隆刀捅四海,财源茂盛针打三江。
赵玄机找到当初住院的科室,结果还真不容易拿走病例。拿着户口本让医生看赵小贞和钱多多的母女关系,人家医生还反问:那孩子他爸咋不来?你们俩一个舅舅、一个朋友,凭啥?
赵玄机只是简单解释,声称孩子的老爸和老妈关系不好,但人家医生更不干了——哦,他们既然关系不好,那就更可能闹矛盾,将来孩子的爸爸再来索要咋办?
而就在这时候,忽然一个三十多岁的资深护士认出了沈柔和多多,活该是好人有好报,这护士马上开口了:
“王主任你就给他们开了得啦,这几位我认识。孩子他爸可真不是……不是多上道儿的,患者赵小贞入院那么久,他就来看过一次。到最后住院费没了,还是这位姓沈的女士帮着垫上的,甚至连后事都是这位沈女士在帮着打理。”
那医生一听这个也软了下来,再说毕竟患者的亲生女儿在这里,孩子的户口复印件也在。
而赵玄机则从这个护士的话里面听到了,感情连姐姐后期的医药费都是沈柔给拿的。
对沈柔的感激自然更进一层,但心中的怒火却又更旺了许多。因为,姐姐按理说绝不该缺钱!
因为这几年他虽然没回家,但每年都打一次钱,而且不是多小的数目。依照赵小贞那勤俭持家的性子,存下来的钱肯定应该比医药费多很多才对。
钱都去哪里了呢?还用说吗,八成是钱夕惕那孙子搂走了吧。
果然,当表达了感谢之后,赵玄机也顺便从沈柔口中得知,赵小贞清醒那段时间确实打电话向钱夕惕要一些医药费,毕竟医院都催款了。但是钱夕惕一分钱不出,无奈之下沈柔帮着垫上,当然人死了也自然没还。
沈柔揉了揉鼻子,似乎又在为赵小贞感到不值:“那都是最后两天了,也没多少钱。那是我借给贞姐的,跟你没关系,一码归一码,你别放心上。”
“不是有没有关系的事,而是……我姐压根儿就不该缺钱!”
而恰好在这时候,那护士在整理病例的时候似乎还忿忿不平,抱怨着说:“当时啊,病人其实都醒来了。要不是看到她老公之后可能情绪激动,说不定还不会病亡嘞!”
那个主治医师可能也担心没来由的惹麻烦,马上训了她两句:“捕风捉影的事情别乱说,那是人家家庭内部事情。”
赵玄机微微咬牙,不由得咳嗽了两声,脸色有点苍白。沈柔发现了,似乎只要真正动怒的时候,赵玄机往往就会咳嗽,可能身体有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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