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泛白,院子里的人陆续多了起来,曲夜寰不但没有松开她,反而在众目睽睽之下,牵着她的手走进了老爷子的房间。
这时的老爷子已经苏醒了。在他们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他睁开了眼睛。
伊若澜不想刺激到这个老人。想要挣脱他,无奈他握得很紧,让她没有挣脱的余地。
尽管,老爷子面对这一幕并没有惊讶也没有激动,似乎很平静的样子,可她还是没有勇气面对老人的眼睛。低声开口:“爷爷,对不起----”
曲夜寰看她一眼。直视老爷子:“爸,我只要她!”
没有解释,没有安慰,甚至没有任何的说辞,只有这简单的四个字,斩钉截铁,似乎没有改变的余地。
“你觉得我应该同意你们在一起?”老爷子冷哼一声。
“您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要娶她的人是我,不是您,我不会让任何人来操控我的幸福!”
老爷子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指着他的手都在颤抖:“你这个不孝子,你要自己的侄媳妇,这话你怎么说出来?你要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你要方家的面子往哪里放?”
“你的面子?方家的面子?比我的爱情更重要?”曲夜寰回以一声冷笑。缓缓点头:“对,在您的眼里固然重要,否则我妈也不可能惨死。我也不可能是姓曲而不姓方。”
“你----”老爷子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若澜急忙扯住了他的手,“夜寰,你别再说了。”
她担心老爷子真被他气出个好歹来,他们的罪过就大了。
然而,曲夜寰不为所动,依然看着老爷子:“爸,您和我妈的事,毕竟是我妈自己的选择,现在我妈已经去了,我也不想再批判你们什么。不过你作为一个父亲,你应该为自己儿子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吧?不知道您对若澜被绑架被逼着跳崖一事,有什么看法?”
“你威胁我?”
“你要这么认为也可以,我说过了,我只要她,若您一意孤行,那我和二哥之间的帐,我得要算算清楚了!”
这样一来,不管是哪件事闹大了,方家都不光彩。
而伊若澜也没有想到,他竟然拿出了这件事来和老爷子做交换条件。
这老爷子也奇怪,听到这事之后,没有更激动,反而是慢慢平静下来了,目光从曲夜寰的脸上,慢慢移向了伊若澜。
在这老爷子眼里,最疼爱的只有这个儿子,只有在看着儿子的时候,他的眼中才有一丝情绪,或柔和,或赞许,或恼怒,但看向她时,他的眼中只有严厉,如剑一半的锐利。
她不由得握紧了曲夜寰的手。
曲夜寰也注意到了,不动声色的把她挪到背后,以他自己,挡住老爷子的所有目光。
老爷子终于是妥协了,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你坚持,我也就罢了,不过,你们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想想这事到底该怎么办。”系农叼扛。
“这是拖延政策吗?”曲夜寰不买账。
“三天!”老爷子说出了一个期限。
曲夜寰终于点头:“ok!我给您三天时间!”
离开之前,老爷子又叮嘱他们:“只不过三天时间,你们两个在这三天里也给我收敛一点,别那么肆无忌惮!”
曲夜寰点头,算是答应了。
走出老爷子房间,若澜在终于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曲夜寰笑看着她:“有我在,你紧张什么?”
“我说你也太大胆了,在老爷子这个时候跟他谈判,你就不怕再给他气出心脏病吗?”
“你呀,就是傻!”他揽着她的肩,一边走一边说:“这老爷子一生叱咤风云,你以为他的心脏病是那么容易犯的?”
“你的意思是说,老爷子在演戏?”
“不止老爷子,对于这方家的每一个人,演戏都是他们的看家本领。”
“这样带着面具勾心斗角过一辈子,多累?”她不由得叹息,停下脚步看着他:“夜寰,不管怎样,他始终是你的父亲,就算演戏也好,这别墅里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作为一个儿子背上不孝的骂名,天理不容啊!”
“我不在乎!”
“我在乎!”
她不能让他走到这个地步。
他不由得笑了:“他就是看透了你,才会抓住你的弱点不放。”
“即使这样,我们也可以选择别的办法啊。”
“你有什么办法?”
“少航啊,只要他同意解除我和他之间的关系,我恢复了自由身,这样我和谁在一起,就是我说了算了,不是吗?”她真的这样想。
“你把希望寄托在方少航身上?”他不以为然。
“我觉得少航并不算坏,只要有机会,解除婚姻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不算坏?好啊,你跟他商量去!”他丢下她,独自往前走去。
她追上他,拉住了他的手臂,“你别走这么快嘛!”
“老爷子可说了,让我们收敛一点,你是个听话的孩子,你还不乖乖听话?”
“你不会是生气了吧?”她干脆站在他面前,挡住他的去路。
“你见过四爷生气吗?”
“怎么没见过?不就是那一次----”
她慢条斯理的语气,似乎要说下去,他也知道了她要说什么,转眼之间,将她抵在了墙上,警告她:“还敢提那一次是不是?”
他们说的,是阁楼外面他强要她那一次。
她不由得笑了,搂住他的脖子,轻轻吻他的唇:“你知道吗,我以前很生气,气你那样对我,但是仔细想想,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四爷竟因为我失去了理智,我便不再生气了。”
“看来这件事,你是要记一辈子了。”他一面吻她一面说。
“那当然……”
谈话拥吻间,感觉到他的攻势渐猛,她挣扎着说:“老爷子让我们收敛一点,我们不能……”
“管他呢!”
话音落下,他已牢牢稳住了她的唇。
三天,最后的三天而已。
然而,很多时候人算不如天算,纵然只有三天时间,也足以改写一个人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