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悠悠的声音传来,众人又是一惊。
丞相裴元道掩住眼中的诧异之色,恭敬问道:“不知皇上看中的是哪家女子?臣等也好早作准备。”
“待封后之日,自有分晓。”年轻的帝王露出莫测高深的淡笑,“卿等何必心急。”
昭王府。
秦落羽正捧着半碟桂花糕,百无聊赖在荷花池边喂金鱼。
最初几日她过得心神不宁,对她可能的遭遇进行了各种设想。
但出乎意料地,她一直没有等到陵君行的人。
国丧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朝堂之事太繁杂,陵君行从未涉足昭王府,便连卫无忌等人也不曾来过。
偌大的昭王府,除了她和婵娟外,只住了管事、下人以及王府侍卫,但侍卫轻易不来后院,是以这昭王府无论白日晚上,都是出奇地安静。
那夜秦落羽跟着老管事进来时,只觉这昭王府鬼气森森,其实大半都是心理作用。
白日里一看,这昭王府亭台楼阁,木秀花香,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倒是个极雅致的所在。
就连那位苍老的老管事,也是位非常随和慈祥的老人。他生怕秦落羽短缺了什么,日常饮食照顾得极为精细,生怕委屈了秦落羽似的。
秦落羽问了老管事才知道,她住的地方位于昭王府的西苑,是大魔头住过的地方。
据说大魔头以前本来住正院,那两任前王妃出事后,正院被整个封了起来,轻易不让人进。
大魔头也就搬到了西苑,直到后来被册封为太子,才搬去了东宫。
说起来,昭王府里发生过两起命案,但陵君行却似乎格外偏爱这里,几年前被册封为太子后,他迟迟没有移驾东宫,一直住在昭王府。
先帝陵武曾问起此事,陵君行回复说进了宫中宫禁森严,出入多有不便,反倒不如昭王府自在。陵武也就不做强求。
直到去年下半年,陵武生了一场病,国事暂交由太子处理,陵君行这才不得不从昭王府搬到了东宫。
一想到自己现在睡的床,手边用的碰的东西,都是大魔头曾经用过的,秦落羽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几天才勉强适应。
眼看国丧已然过去一个多月,陵君行始终不曾出现。
秦落羽心中忧虑,这种等待——确切地说,这种等待被宣布命运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
她该想办法掌握主动权才好。
秦落羽心不在焉将一块桂花糕扔进池塘,鱼儿们争相抢食,激起一片水花。
她突觉后背有些凉飕飕的,猛地回头,便对上花木丛中一双直勾勾的眼睛。
秦落羽吓了一跳:“谁?”
那人却不回答,痴痴傻傻地盯着她手中的那半碟糕点。
他的衣衫脏破,头发蓬乱,脸上似是受过刀剑之伤,道道疤痕交错,看上去颇为落魄。
秦落羽见他一瞬不瞬盯着糕点,好心将手中盘子递了过去:“你想吃的话,给你。”
那人猛地抢过去,抓着糕点狼吞虎咽起来,仿佛饿极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