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翅膀硬了,人也大了,要辖制你母亲了?”
周允眼睛一瞪,没好脸给群哥。
“我这不是怕我娘辛苦么,我哪有辖制她,您可别冤枉人。”
群哥哼了一声,他不怕小舅舅怕周乙这个大舅舅,有点如父的意思。
“好了,闹腾。画就给萧家进贡吧,上次太后就喜欢你娘的东西,这次再送去也使得,算咱家的一份孝心了。对外把嘴闭紧。”
周乙呵斥两人。
“是。”
就这么萧氏就把图拿回娘家去了。
萧家老两口一起看了图,眼睛当时就亮了,这可比他们选的绣图美很多倍啊。
“这太合适做寿礼了。”
“是我大姑姐织的,本来是送给侄儿的,不过李睿年纪小资历也不够,知道自己送了大礼也没啥用,就去请教我大伯哥,让我看到了,就求了过来,祖父,这回您可要提携一下李家儿孙,我生抢来的。”
“放心,李家儿孙都很出彩,品行也端正,少不了他们的好,没到时间呢,李恒很快就要外放了,张家护犊子看得紧。李睿没成亲,且得磨磨性子,我看好那小子。对了,你大姑姐也有两个孩子是吧。”
“对,群哥就在我大伯哥那住着,淳哥在家乡族学读书,家里还有个侄女李清,也是宫里嬷嬷教养出来的。”
“哦,李群,我记得,国子监考试都是前三名,是个好孩子,就等科举了。”
“是呢。这孩子很懂事,没有睿哥那么狡猾,反倒很赤诚。”
“不是人人都有李睿那狐狸性格的,不能比较。”
老爷子看着画尤其满意。
“你怎么跟周乙说的,说给钱了?”
老太太想起这茬追问。
“没有,我哪能那么不会办事,那不就戳大伯哥肺管子了,我说了让大伯哥和您谈去,我不问那些。”
“嗯,是该这么说,亲戚间不能提给钱的事,让人觉得我们门缝里瞧人。”
老太太满意的点头。
“老头子,我多少年都没见着这么好的佛像了。”
“确实,这女子有大才,可不简单。”
“清儿那丫头也跟着回去了?”
“回了。”
“嗯,差不多够岁数了。”
“是,这回来京城,还给姑娘办嫁妆产业呢,估摸也该考虑了。”
“差不多了。”
老太太若有所思,李清那丫头见过,品貌不俗,家世也可圈可点,可以在京城说个好亲事。
这幅画让老爷子让利给李家多给一成,并且表示李家织作坊的锦缎他们也要,只管拿来就是。
这一下路就宽了。
李家人回村后,开始各自忙碌,要开始酿酒,增加了萧家的大订单,今年全年都要加班加点干活。
织作坊也干的如火如荼,有好几个婶子和爷们学织锦,已经小有成就,云锦好几个花色织的很漂亮,已经有了订单。
其他人也很有进步了。
今年开春,李莲花和王巧嫁人了,据说目前过得还不错。
这给了其他姑娘很大的鼓舞,干活学本事都肯下死力气,不偷懒不耍滑,踏实认真学本事,成效也是喜闻乐见。
很多姑娘学刺绣,学织锦,有很大收获,别的不提,铜板每个月不少赚,家里各处都宽松。
秀娘回来后又去族学教书了,下午去织作坊教大家伙织锦,织缂丝。
英子和清儿都开始织小副的图了,两人进度还是不错的,二人从小学画画,清儿比英子多了几分灵秀,再绘画一道上比英子跑得快,但英子耐得住寂寞,沉稳,是织缂丝必要的条件。
周家几个也学的有摸有样,李家好几个儿郎也跟着学织云锦,织蜀锦和缂丝,各有所长,学的时间短比不上英子,但都特别努力,织作坊已经能看到希望了。
秀娘找来李严,请他喝茶,还有大爷爷等族老作陪。
“大爷爷,我思考了件事,和你们商量一回。”
“你尽管说,我让孩子们去干。”
“我想搞丝织品,做生熟丝线,把源头控制在自己手里,防止别人掐我们脖子。”
“也不是不能搞,不过现在顾得过来么?”
“爷爷,不耽误功夫,我有钱有人,我在南边这些年也不是白混的,弟妹说的很有道理,谁家有丝谁家说话硬气,这点咱还真得早点考虑。”
“要这样,咱们合计一回?”
“我的意思是在江南那边村子,专门包下来,干蚕丝作坊,让村里妇女养蚕抽丝,这样依赖人和丝都控制在自己手里了,也可以买庄子雇人养蚕,一回事。”
“这事你看谁干合适,你和二青要轮换去京城啊。”
“我从村里挑几个人去,依我看村长家的老三人机灵,培养一下很合适。”
“李康,我想起来了,他和你跑过几趟往来运送生丝,做过差价生意是不?”
“对,跑了二年,二叔怕他心飞了,给拽回来了。”
“我问问你二叔。”
“再找一个稳重踏实的,最好是长辈能镇得住底下儿孙,免得走歪了。”
秀娘提醒,老的搭配年轻小子一起干活,人老成精,经验多见过的世面多,从旁边提醒着点别让人坑了,年轻的有闯劲,出去闯荡。
“行,要不让四爷爷带个儿子一起吧,我四爷爷多精明啊,干一辈子买卖了,江南这条路还是四爷爷让给我的,手把手传我经验人脉,自己儿子都没给。”
李家村的人特别团结,宗族向心力很强,是谁能干好东西给谁,并非你是我儿子我给你,不是的。
“我看行,你去找你二叔商议去。最好是咱自己买个庄子干,捏在自己手里心里踏实,两手准备最好。”
“成,我明白了。”
“严大哥,再找几个织锦的好手回来,咱村人手不够,萧家那头也给了订单,可咱都不算熟手,太慢了。”
“我过几日出发去江南找人,上回你给管事帮忙,他可得嘉奖了,他给我介绍了人,我去挖几个人给你用。”
李严琢磨着这事该怎么干。
“那头就拜托你了,这头有我在,错不了。”
大家商量完各自去忙乎,秀娘打算歇歇,然后再考虑下副画作什么,现在还没想好。
忙忙碌碌一个多月就过去了,织作坊订单变多了,宫花做的越来越漂亮,品种样式多,选择也多,光这一项就能把织作坊每日花销本钱赚回来,婶子姑娘们每个月也能赚一两串铜板,不包括织锦。
大家有钱赚,积极性特别高,都很守规矩,周家几个孩子也教的好,周家人都很感激,今年加大了酒水的订单,那头卖的好,两边一起发展,互相提携,互相成就。
夏日里,秀娘终于靠自己的人品贵重,让族老们打开了心胸,同意李家儿孙去周家村学花丝镶嵌手艺,这可是周家村发展的根,能同意全靠秀娘把周家几个孩子教的特别好。
李家也非常高兴,选的都是最苦的孩子,家里实在没招了,寡妇老太太养孩子,读书也不是特别有天分,机会给了李家两个儿孙,外姓两个孩子,一共四个孩子,苦孩子知道珍惜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