猥琐寒掺的老头子和捂着屁股的滚子被挡在屋外,大眼瞪小眼,无聊得很。
“这美婆子怎么冷冰冰的,哎~可惜了老夫一片心意哦,真是明月但照臭沟渠!”说完老头喝了一口葫芦酒,看了滚子一眼,只见这灵宠蔫蔫地滑下树干,靠着树干失魂落魄的,顿时也没了玩耍的心思。
小风一卷,不知什么时候也没了人影。
滚子抬头看了看,瞧着四下只剩自己一人,不觉悲从中来,捡了一截短短的柳枝,拂掉柳叶残枝辟出一片空地,在地上写起了字。
这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却能看出个大概来,“竹叶嫩又绿,滚子美又白。竹叶不复返,滚滚苦兮兮。”
写完后滚子又看了好一会儿,千斟万酌地将“苦”字改成了“哭”字,这才罢休。
一阵俏生生的过堂风略过院子,卷起地面上一层轻飘飘的柳叶,又将这首苦情诗盖的严严实实的。
五月的诗情画意是最为浓烈的,青衿薄衫不妖娆不露骨,少年壮汉们都能显出好风骨来,滚子上街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什么劳什子的竹叶青,现在都兴喝上几口五月酒。
滚子走在街上,白胖的身姿扭来扭去,弹滑紧实的皮肤实在是招人眼。
桃花一口气闭了几个月的关,活该它快活似神仙。
以往的海风吹的整个岛都舒舒服服,凉爽怡人的,唯独今个儿岛上有些燥热,滚子决计要吃上一罐冰糖李子烙冰方能罢休。
滚子走的一条街都有卖特色吃食的,五月长的芍药、玉兰掺上新米炒作五月米,抢购者甚众;冰块刨成碎屑加上五月的新鲜果子冰在瓦罐中叫做烙冰,可谓是老少皆宜;还有卖糖水茶点的,那些茶水加了五月的枸杞花,叫做五月茶,点心加了花瓣也叫五月酥……
滚子挑了一间茶水铺子,便蹲坐在铺子门口,开始眼巴巴地盯着烙冰不放。
“花钱让你主人买!看也没用!”
掌柜的甩甩抹布,让滚子赶紧让地儿。
“……”滚子继续眼巴巴瞧着,想起桃花讨价还价时的说辞,“便宜些咱就要了!”
掌柜的翻了一个白眼,整条街都认识这个蘑菇,说是没主儿的吧,一到晚上就回去了,说是个有主的,见天在外面晃荡,也没见主人出来露个脸。听卖饼的苏娘说,这蘑菇是个有主的,好心肠得很,最近都没去她家买饼,怕是死了也说不定。
哼!掌柜的轻哼一声,要真是个好灵宠也要算,见了谁家儿子出来走动便贴上去不放,也不照照镜子,自己长成个蘑菇样儿谁看得上啊……
“便宜些咱就要。”滚子粗拉拉的嗓子重复着。
“总共就一块灵石一罐,再便宜没了!”掌柜的没好气的说道。
“那直接给我一罐好了。”滚子高兴地说道。
“你是天仙啊还是天神啊!干脆我这铺子给你得了!”
“那好吧。”滚子想想也觉得划算,若是有了铺子,日日吃冰也不愁了。
“好个屁啊!滚滚滚!”掌柜直接走出来赶人,让这蘑菇多待一刻他都觉得心慌气短。
“噼啪!”一声晴空霹雳将街上众人震得一惊。
掌柜的像是触电一般松了手指,难道真是个大人物?!
有人走到街上朝着东边儿望了望,有见识的立马瞧出来是有人在渡劫。说得也是!这晴天白日的,哪有人能人神共愤到天打雷劈呐。
有心人数了数,这雷光劈下来总共十八道,金丹期雷劫也就九道,元婴期雷劫有二十七道,这十八道雷劫是没劈完?
正纠结着,东面天空突然有祥云聚拢,一阵仙乐响起,这是渡劫成功了。
一般人可不在明面上渡劫,谁不是在宗族门派里好生布下禁制再小心翼翼的渡劫,这场面可是不常见。
街上众人纷纷出了店铺酒肆,朝着东面天空张望着,他们这些人运气好也只不过是个练气期,再有些机缘撑死了是个筑基,多看看兴许会对自己的修行有所帮助。
天边祥云越聚越多,不一会儿便全部幻化成一朵朵棉花似的粉色花苞,紧接着又快速的绽放开来,整片天空仿佛都开满了纷纷扰扰的桃花。
滚子看掌柜的无心关照,径直取了一只瓦罐走了出来,铺子是不要了,拿个冰烙便好,它可没桃花贪心。
见众人还在惊叹着,滚子高傲地切了一声,不就是开个花吗,桃花打雷也厉害的很。
天降异像来的快去的快,很快便有一阵黑压压的云海倾覆而来,滚滚吞没了令人赞叹的花海。还未来得及可惜,便见黑云过后出现了漫天的黑色花朵。
黑色的桃花?众人更加惊讶了,黑色的桃花算是好的征兆么?
黑色花海异常的妖冶美艳,形容比方才更加真实妥帖了些,那云彩幻化的花朵或开或闭,或含苞待放,让人不自觉的就想沉迷其中,开启那些早已尘封的欲望。
很快这些黑色的花海也消失不见,异像彻底消失了。
街上众人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有的还会唏嘘两句,不过也没有太多感受,好像方才的只是一幕海市蜃楼般。
桃花满身焦黑,安静地躺在屋中,凝视着丹田处圆溜溜的珠子,金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