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喜盈盈地送走二人,又在炼器室瞧见了黄离远。
“看来徒弟过得不错,难得还记得炼器。”
这阴阳怪气的调,又是为了哪般,桃花一屁股坐在蒲团上,盘起两条细腿,“咱深知师父不想为他们炼器,便给了点教训看,还望师父不要责怪则个~”桃花摇头晃脑地诌文,语气神态酷似诸葛青竹。
“哼!十日后便是大比,若是输了,便死在场上吧。”
“徒弟明白。”桃花正了正脸色,“此行必胜!若拿了个二等的魁首,咱把这第一扔炉子里去。”
“……”黄离远看着桃花,想起不少烦心事,坏事接踵而来,没有个准备的空闲,若是……黄离远阴恻恻看向桃花,眼底生出层层寒意,好自为之吧。
接下来的十日,黄离远一反常态,寸步未出炼器室,日夜不停地督促着桃花,可谓是倾囊相授、无一私藏,不禁令人生出一种肃穆紧张的情绪。
桃花写完一个快阵,用雷火飞快地熔炼好,又紧忙将剑身插进万年寒冰水中,“嘶嘶”声响了好一阵儿才停了下来。
待终于安静下来,桃花抬起脑袋,好奇问道,“师父,您这是快死了?”
“……”黄离远深吸一口气,“若是求死,不必等到大比,跟为师打声招呼便好。”
“师父实在是客气,求死这等小事,怎么能劳烦您来出手,嘿嘿!”桃花猝不及防地举起锤子打起器胚,“嘭!”的一声让黄离远不知名的邪火消了大半。
接下去又是一道接着一道的捶打之声,声音规律地吵着耳朵,一刻也没停下来。黄离远眯着眼睛坐在旁边的太师椅上,时不时出声提醒两句,不是说下力小些,就是说用力太笨,待桃花换了力度,又提一句,“方才不是挺好?怎么松了劲儿!”
桃花一声不吭地瞧了眼黄离远,那么大的块头仰在太师椅上,跟颗烂土豆似的,看了怄气,吃了放屁。
手上的重锤越用越顺手,再摸其他的锤子便像个木头做的一般,拿起来跟没拿一个样。桃花一通打到了天明,看着器胚下的杂质已经成了一滩黑渣水,又撩起万年寒冰水一浇冲了个七七八八。
“嗷!”桃花突然痛呼一声,看向黄离远。
“败家玩意儿!这万年寒冰水是让你这样冲脏水的!”
“师父也合该跟徒弟说上一声,咱也不知这冒点儿白气就是万年的水!要挟一个手无寸铁娇弱不堪单纯善良的姑娘当徒弟便罢了,做男师父的竟然打女徒弟屁股!实在是脸皮厚到了地板上,真不要脸。”桃花啐了一口,捂着屁股大骂。
黄离远只是情急之下拿着趁手的物件招呼了一下,没注意捅到的是屁股。这下好了,手上的骨剑是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若是丢了那是自认理亏,低了一头;若是不扔,那是不知悔改,麻木不仁。不过,瞧着金大器骂的,都不知廉耻了,还在乎什么脸皮。
“为师不过是试试这只剑,看来剑刃的确是锋利得很。”黄离远笑笑,将骨剑往旁边一扔,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桃花盯着黄离远不放,大有誓不罢休的架势。
“不过,”黄离远又重新坐了下来,倚在太师椅靠背上,“你这骨剑模样太丑,上不了什么台面,若想获胜,还是要样样都好。”
“呵呵!”桃花冷笑两声,又取了些万年寒冰水,“哗”地一声倒在打胚台上,将余下的杂质冲了个干净。
黄离远淡定地瞧着,笑呵呵道,“乖徒开心便好。”
“嘭!”桃花将打好的器胚扔进炉子,插着腰大骂,“你这扶不起来的烂泥巴,便宜你用咱的雷火烧着,这儿才起个头,待会儿锤子再砸个来回,保准你认不出自个儿来,你以为这就完了?姑奶奶还和你杠上了,锤完了还有小刀戳你,保管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熄火吧。”黄离远突然说道。
“师父着什么急?”桃花转头笑嘻嘻回道,“这器胚刚进去,总要时间化开的。”
黄离远看着桃花那双眯眯眼有些心慌,有些庆幸自己下了生死种子。“大比还有半刻开始,现在不得不出发了。”
“哦?那咱这便走吧。”桃花灵气一动,一股万年寒冰水扑入炉鼎,桃花伸手一接,雷火便跑出了炉鼎回到手心,不消片刻便消失了。
“……”黄离远先行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看桃花,“走吧,乖徒。”
“走吧,师父。”
两人相伴而行,面色和善,逢人便笑。
也不知是谁散出的消息,黄派老怪物养出个小怪物,马上便要参加新人大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