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耻~”对面的弟子敲几下,便喊上一声,此时的控诉已经软绵绵的没了味道,手上的力度也是一锤子轻,一锤子重的,看起来十分费力。
不过是个看过的玉玦,何至于如此穷追不舍,桃花停下动作,器胚已经打好了。
听到隔壁的格子没了声音,弟子贴在墙角听起动静来,难道真是……被惹急了?
“往上看!”一道声音自上方响起,将偷听的弟子吓了一大跳。
墙头正挂着两条胳膊,一颗人头,赫然是那个抢夺玉玦的恶人!
“你!你!还想怎么样啊~”这位男弟子瘫坐在地,竟绝望地哭泣起来,泪珠子像是开了三月的春闸,将整个冬日的冰水一并倾泻了出来。
“哭什么?”桃花好奇地歪歪脑袋,“咱又不是魔鬼。”
“啊~”男人哭得更厉害了,千千万万的不甘和委屈一道涌上来,嘴里一股子咸苦凄凉味儿。他好容易进了重器宗,他容易吗!花了那么一大笔灵石,就盼着今天表现好些,谁知叫一女的截了胡,想着不跟着一般见识吧,谁知道还连打带踹的,他心里可记着数儿呐,这都九回了,打了他九回!
男人摸了把脸,喘了会儿气,今天算是丢财又丢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被一个女人欺负至此!
桃花看着男人终于冷静下来,才冷不丁说道,“咱是来还这玉玦的。”
男子那一副视死如归、同归于尽的样子突然破了功,“你说什么?!”
“咱是……诶?”桃花突然翘起嘴贼兮兮看向男人,“知道了。”
只见桃花一个脱手便跳下了墙头,仔细看起玉玦来。
男子脱力般摊在地上,再无炼器的心思。
“那人说了什么?”方才没有注意到桃花动静的人急切地问道。这人都成这样子了,难道是又被狠狠地打了一次。
“好像是说什么玉玦什么的,太吵了也听不太清楚!”旁边人摆摆手,表示自己很不耐烦。
“哦!”
“快看荣远已经在炼器了!可真是个天才啊!我断定此次魁首定然是荣远!”
“哎!是啊,这茬弟子数他出挑。”
桃花这里的小水花很快被更大的热闹遮盖了过去,只掀了一瞬便沉入了大海。
玉玦的确多了些内容,是方才没有看到的内容。桃花心想着,怪不得那么紧张,原来是在靠玉玦作弊。
玉玦里添上了鬼蛛丝的用处和用法,这蛛丝只作加强鬼幡用,不知晓的人自然不明白用法,怪不得只提了一句自行舍用,这也是在考器学。
桃花哪里听说过鬼蛛丝,炼器之材千千万万,三个月余的打磨只让她接触到最常见的材料,怕是只有自小修器,熟读器功之人方能了解这鬼蛛丝的来头。此次当真是沾了光。
男子正愣着,一个小物什从天而降,突然砸到腿上,是玉玦!
猛然抬眼,一张白白净净的脸蛋正喜滋滋看着他,“哎呀,不小心拿了道友东西,真是对不住,现在可算是物归原主了!”
须臾那张脸便隐入墙下,留男子一人傻傻看着玉玦。
里面确实是多了内容的,男子放下心,看样子那恶女没打算揭发他。
“道友千万要努力啊,咱看你这器胚打得真是差劲儿,若是稍后崩了炉子可不要怪咱!”
桃花的声音透过一道墙穿了过来,令男人又有了新动力,崩了炉鼎也要连带着你一起炸掉!带着一缕阴险的笑意,男人干劲大增。
桃花这边已经将骨剑打好,刻上了阵法又是一只吹发可断的利器。
桃花瞧瞧那柱高香,已经燃了三分之一,不由得起了坏心思。
“道友!这香烧的好快啊,你说是不是啊!”
听到隔壁的捶打声有些慌乱,桃花笑笑,继续打起金刀。
桃花隔壁的男人也在打刀,听这声音,桃花弯了弯嘴角,应该和自己一样,拿的是重锤。
重锤击打器皿和旁的锤子不同,在碰到金石的同时不仅有闷响,还有更加悦耳的碎裂声。重锤一击抵得上普通锤子几十下,这器胚里面的构造断裂的更加严重,杂质排的自然也快。
渐渐地,男人也注意到桃花使用的器具,不由得在心底高看了几分,果然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谁能想到如此……放浪形骸的女子会有这般的实力。
二人击打之声时不时重合在一起,步调竟然出奇的一致。只不过桃花慢了一步将金刀炼好,那男子已经在炼化兽皮了。
“嘭!”只听得一道巨响,附近不知是谁将兵器给炸崩了,那炉鼎大响了一下便又归于平静,令众人又纷纷惊叹起炉子的好处来,可真是耐用!
“哟!咱还以为是道友炸的,白白担心了半天!”桃花十分担心隔壁道友的安全,紧忙着嘘寒问暖。
“你闭嘴!”隔壁传来一声呵斥,令桃花有些失落。
“咱高兴也是错的了。”桃花不高兴的嘟囔着,见兽皮已成,又干脆利落地画起奇洛阵。虽然是时常练习的阵图,但却是掺着鬼蛛丝,牵着灵力一并画,笔触虽然颤颤巍巍有些歪斜扭曲,但雷火一烫便立马有了威吓四方的架势。
“不错。”桃花点点头,将三件器物整齐码好,十分宝贝地说道,“给你们起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