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男人似笑非笑,整个身体仰在软靠上。
桃花看着手上图纸,微微有些诧异,这图纸和诸葛青竹的图纸一模一样,难道海族也想要得到师父想要的东西。
“这份图纸十分复杂,以一人之力只怕毁了器材。”桃花如实回道。
“依本尊看来,大器的能力不止于此,”男人扫了一眼棋盘,眼皮落下了半截,“若是做好了,本尊免你一死。”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嗯,下去吧,让小龟陪你去你的地方。”
看着男人拄着下巴,一副兴趣缺缺送客出门的样子,桃花直接走出了房门。
“小龟道友,咱们走吧。”桃花笑嘻嘻对着乌龟说道。
“……”小龟懒得说话,直接带起了路。
桃花炼器室和提凌殿挨得不远,房间大的出奇,门外还挂着牌匾,“藏艳楼”。
“啧!你们主子莫不是看上咱了?藏艳楼,真是俗媚不堪啊……”
“……”小龟终于忍不住,“大胆人修!这里曾是河豚夫人所住之地,让你居住是看得起你!就你这个丑陋粗糙的野女人,主子也看得上你!”
“这炉鼎不错。”桃花又看了看其他的摆设,这间房子只中间一个显眼的炉鼎,旁边只简单放置了一张矮桌,几张蒲团。
小龟的火气没撒对地方,憋了一肚子的闷气。
桃花又往里面的房间走去,竟然是间空荡荡的卧房,连张床具都无。
“器材会有仆从送上来,你在屋中不要乱动。”小鬼一脸警惕地看着桃花。
“哦?别动这炉子?还有这桌子蒲团?整间屋子只三样东西,咱能动什么。难不成把它们供起来,日日烧香朝拜,指望着哪天成了神仙。”桃花挑眉看向小龟,“怪不得啊,原来是个不受宠的夫人,话本上写的不错,若是不受宠,连张床都没有……”
“住嘴!河豚夫人宠冠后宫,只不过早早搬到珍阁了!”
“难不成把床铺都搬走了?”
“夫人睡过的床铺珍贵无比,岂是你一个人族可以玷污的。”小龟有些得意,在他看来,将藏艳楼腾出来给这个不知羞耻的人族女人住,已经是看得起她了。
桃花已经坐在唯一有些软乎的蒲团上,兴冲冲地看着小龟,“小龟道友,不如上些吃食来吧,游了一路,实在是饿了。”
“……你知不知羞的!一路上是我驮着你游回来的,你那腿脚动过几下!”小龟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这个女人非但不听自己说话,还自顾自的当起客人来了,她不就是个奴隶么!
桃花掏了掏耳朵,“这里什么都好,就是太潮,人族修士没了吃食,身上会长草的,长了草咱还怎么炼器?”桃花苦哈哈看着小龟,抠了抠矮桌上的细小纹路。
“没听说过人族还能长草,你又不是绿毛龟!”小龟喊道。
“休得无礼!”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只见一只老鬼走了进来,“既然是主人的贵客,自当好好对待,哪里容得下你呼来喝去!”
“爹~”小龟低下头不敢说话,哪里有半分骄傲。
老龟和小龟长得很像,只是龟壳有些发暗,更大了些。桃花想着,上了年纪的龟,怕是更适合炖汤。
老龟很快带着小龟走掉了,留下四个扁头海兽看守着藏艳楼。
器材也很快送到,桃花着手打起器胚,抨击之声响了十几天也未停歇一下,叫那些眼高于顶的海兽们着实高看了一回。
提凌阁。
“主子,是否让那只人修挪了位置?这里日日夜夜吵闹无比,怕扰了主子大事。”老龟恭敬地问道。
“这不是很好,提凌殿许久没有热闹过了。”男人手中拿着一本书卷,正懒洋洋瞧着。
“是。”老龟眼观鼻鼻观心,静悄悄站在一旁,仿佛隐入了窗棂。
“大公子,楚天翊求见。”一个娇俏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嫩绿轻纱,手上端着一个帖子。
男人接过帖子看了一眼,露出一抹细笑,“这楚天翊真是个没心肝的,请他进来罢。”
不久,一个身如长松的男人便走了进来,一身洁白的装束衬得人格外仙气飘飘,不接地气。
“天翊兄穿得如此风骚,我这里也没的美人让你勾搭,真是可惜。”
“凌兄过誉,几日不见,凌兄修为精进了许多。”楚天翊熟门熟路寻了地儿坐下,饶有风度地礼尚往来一番。
“天翊兄的心思,我是比不及的。”凌光笑了笑,“从宋清风那个疯子手中逃出已是不易,竟然还能让女人心甘情愿为你找夜神,在下佩服。”
楚天翊为自己倒了口茶,独自晃着茶杯,褐色的叶子在水中沉沉浮浮,令茶水颜色更甚。“你这里真是热闹,竟专用了一人在殿中打器么?”
凌光突然来了兴致,勾起薄唇看向楚天翊那副装模作样的臭脸,“我这炼器之人可不简单,你若能令她爬到床上,我便让你一分利。”
“看来凌兄对炼器之人很是上心,我怎好横刀夺爱。”
“无妨,这等妙人,天翊兄定要去看看。”
不待楚天翊答复,凌光便站起身向外走去。楚天翊勾起嘴角,径直将茶水泼掉,水花瞬间化为虚无,只一片白气雾蒙蒙荡在衣角。
出门之前,楚天翊又看了看窗棂,露出一抹谦逊地笑意,“告辞。”
老龟从窗棂处现了身,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