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终于下了青云阁,只不过身上多了封信件,是高渐离专写给远在重器宗的师父的。据高渐离所说,为人传信自然也算得上一桩善事。
虽说来时要经过天宝秘境,可回朱雀却不用如此,桃花只消从碧水河顺流直下,自然能看见一个叫做碧水村的地方,在碧水村出示青云阁令牌便可搭乘传送法阵。
“大船五百灵石,小船一百灵石。”无涯湾的船夫如此对桃花说道。
桃花此时可谓是腰缠万贯,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小钱,“咱喜清净,小船便可。”
“这大船也只你一人啊,现如今无人出这青云阁。”船夫笑道。
“哎~小船罢。”桃花摇摇脑袋,在众多船只中指了一条小船,“咱看它便挺好,快开船罢。”
船夫还未解开船绳,桃花便已坐在了船中。
小船虽简陋,但船舱渔具一应俱全,此刻整只船正摇摇晃晃地荡着,全凭船头一道黑绳紧紧系着。
“吱---”船夫甫一上船,便听见船体发出一声承受不住的喟叹。“走咯!”
船橹一摇,小船便宛如一只离弦之箭,顺流而下。
“桃花,前些日子我们被压制得厉害,你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见桃花周遭再无旁人,碧桃忙对桃花说道。
“咱去了天机秘境。”
“那个秘境以后不要再去了,里面定是有东西专与魔族作对。”碧桃郑重道。
“哦。”
“你丢了灵石?”见桃花如此低落,碧桃不禁问道。
“咱是个好人罢?”桃花问道。
“……”
小船速度极快,只用了两日便到了碧水村。
“船夫竟还要护送船客,这无涯湾的船工可真是得力。”桃花见船夫也一并走了下来,不由得一阵称赞。
“哪里哪里。”船夫和桃花并排走着,笑得很谦逊。
碧水村看起来是个与世无争的小村落,几十户村民安居一隅,因为临近青云阁,灵气充足,村民们看起来也很精神。
“碧水遥遥青云期,芳草萋萋佳人细。”桃花念出碧水村村口巨石石刻,不觉一阵沉吟,这青云难道是青云阁不成?那这碧水……当真是熟得厉害啊。
“缺心,你放我出去。”一道清冷的女声忽然传入桃花耳畔,令桃花愣了片刻。
“我是成画。”女人又道。
桃花突然想起成画,将之从方匣当中放了出来,再观其相貌精神,仿佛已经发生了变化。“你竟是筑基了!”桃花惊讶道,从天机秘境出来至今,堪堪过了几日,这成画居然一举突破练气到了筑基。
“这便是我要待的地方,谢谢你。”成画淡然地看着碧水村落,眼中没有多余的感情。
桃花见成画覆在紫金镯上不肯离去的细指,猜出了个大概,这碧水阁如今变成了碧水村,这镯子也不定有何传承,她一个必死之人才不会理会这些杂事。
看见桃花几乎了然的目光,成画稍稍放松了些,“既然你知道我便不再多说,缺心,后会有期。”
见成画潇洒地走出了老远,桃花追上了船夫,“这传送法阵是在何处啊?”
“前方便是。”
桃花顺着船夫的目光看去,眼前是一口碧青色的高口井,上面也无打水用的器具,难道是要……
桃花正迟疑着,船夫已然跳了进去,向下看了一看,桃花也果断的跳了下去。
“这是种法阵的地儿吗?”桃花问向船夫。
井下是一片几亩见方的宽阔场地,其中有数百法阵熠熠发光,赫然像是法阵阵田。
“没错,这是阵田。”船夫笑呵呵走向一个井下一个小房间,在窗子前站住了脚。“碧老板,好久不见!”
“你这多久没下来了。”房间之中出来一人,鹤发童颜的老妇模样,看起来很是热络。
“这次回碧水湾,不去无涯湾了。”老妇和船夫一并走了过来,看了眼桃花,“你去哪里?”
“咱去朱雀大洲,重器宗。”桃花道。
老妇掏了掏耳朵,“没有重器宗这个地方法阵。”
“重器岛。”桃花道。
“跟我来吧。”老妇领着桃花向前走去,只走了几步便站定不动,“这里便是。”只见老妇缓步一退,桃花身处之地忽然出现一道刺眼的阵法,转瞬间便又消失不见。
桃花正被强光刺激地睁不开眼,待睁开眼睛之时,便看见了金发财。
此刻金发财正惊讶地合不上嘴,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哪里?”桃花问道。
“这……这是我新买的大宅院,三进三出,带个荷塘,这儿是我遛鸟儿的后花园。”
桃花左右看了看,确实是花红柳绿一片莺歌燕舞的好风光,又将眼睛放到金发财拎着的小翠鸟身上,桃花不禁说道,“看来金掌柜近日是发财了。”
“不过是卖了旧房子赚了些横财,哪有发财这么一说,呵呵……”金掌柜正笑着,猛一抬头便见人已没了。
桃花风尘仆仆回到黄派,竟发现这外面的禁制变得比纸还薄,那宛如灰云遮日般的鬼气已经消失。
如今的黄派,依然是初见时那个冷冷清清,人丁稀少,连只老鸟拉泡老屎都能当热闹看上半天的地界儿。
也不知那只鬼现如今在什么地方,没了鬼气,这黄派实在冷寂。桃花有些萧瑟地想道。
“这是天石。”桃花将天石摆在黄离远眼前,径自坐下来为自己泡了些陈茶,心烦之时,还是这不要钱的茶喝着安定。
黄离远似乎是有些激动,也似乎是与平常一般,桃花已经记不起来自己为何一定要找到天石,故而也没去看黄离远脸色。只觉自己除却将天石带来,好像也无其他的目的。
“乖徒做得不错,为师稍后将你的生死种子拿出来。”黄离远看来是很高兴,抽出空赏了桃花一眼。
“嗯。”桃花哼了一声。
“怎么?你掉灵石了?”黄离远稀罕地问道,这缺心无时不刻都在神气兮兮地为自己打主意捞好处,如今怎么反倒噤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