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西北方向忽然传来一声巨响,连带着地面都抖了几抖。
桃花出门看了一眼,冒烟的地方正巧是炼器室。
须臾,炼器室中走出一人,是形容狼狈的十三。
吉一很快走到了炼器室门口,“十三,这是怎么回事?”
“这炼器室可是毁了……啧啧。”十一在一旁道。
“那七龙炼……”
“炼器炉甚好,没有毁坏。”十三施了个净尘咒,“只是此次的器材,尽数毁了。”
“你是要炼什么法器,若只是缺些器材,我这炼器室中的你可以随意取用。”吉一松了口气,对十三道。
“是乌金骨。”十三表情淡淡的,让人瞧不出喜怒。
“乌金骨?是个好东西,”桃花凑近了,见十三手上没有东西,径直走进了冒着黑烟的炼器室。
七龙炼器炉被荡了一层黑灰,地火也还未彻底消退,整个炼器室依然散发着浓烈的热气。
桃花引出炉渣,终于在炉渣当中寻得一整块儿乌金骨碎块。
小心翼翼地附上雷丝神识探入,终于感知到一丝丝灵性,桃花有些惊喜,但凡有灵,一切都好说。
“……”走出炼器室,见几人都瞧着自己,桃花有些莫名,“瞧咱作甚,又不是咱炸的炼器室。”
“你拿了乌金骨?”十一狐疑地看着桃花,拾人吃剩下的东西,也不知道羞耻。
“非也,只是看了眼炉渣,”桃花道。
“谁信你!十三,你好好看看,别让她占了便宜。”十一怂恿道。
“那乌金骨我看过了,没了灵性,已经同旁的骨头没有不同。”十三道,“你可是看出了什么?”
桃花笑道,“这乌金骨千年一遇,极难见到,咱这是没见过,方才去看了两眼,十三道友勿怪。”
“……”十三审视着桃花,“你既知晓乌金骨,想来确是在炼器之上颇有造诣。”
“哪里哪里,若是有造诣便不会炸了它了,可惜啊可惜,”桃花摇摇头痛惜道。
“只会吹牛的东西,这乌金骨到了你手上,更是暴殄天物!”十一看桃花不惯,挑中话了便会找茬。
“若是你,你会如何?”十三问道。
“这乌金骨,极富灵性,还有藏灵之妙用,若是炼化为法宝,日后还可自由变换形态,确实实用的紧。倘若养护得当,养出器灵来也是轻而易举。不过,”桃花停顿了一下,“这乌金骨太过矫情,咱可用不了。”
“谁问你用不用了!不知道就直说,浪费我们时间!”十一挖苦道。
十三没有理会十一,“若是你,你要如何炼化?”
“咱怎么知道,”桃花撇撇嘴,知道也不同你讲。
“真是欠揍!”十一瞪着桃花,牛大的眼睛全是不满。
“一姐,此次的事情真是抱歉,日后定当好好弥补。”十三对着吉一道。
“无碍,七龙炉还在便好。”吉一笑了笑道。
“你站住!”十一叫住正要走开的桃花,“你去哪里?!”
见桃花依然在向前走,十一直接挡住了桃花的去路,“你方才了拿了什么,别以为我没看到!”
“好狗不挡道,”桃花笑得很欠揍。
“我不同你计较,只要你留下东西便好。”十一也笑道。
“咱怎么知道是哪件东西?”桃花道。
“好啊!你还不止拿了一件!”
“无理取闹,”桃花一手按住十一脑袋,径直走了过去。
“你!你!你!还不放开我!”十一挣脱无果,一道青色的灵气打到桃花身上,被桃花身上的雷电罩子给挡了住。
“唰!”十一掏出了灵剑,“上次被你给跑了,此次我们便好好地打上一场,若你输了便告知我那炼器师的下落如何?”
“好,若你输了,见面就叫咱一声姑奶奶如何?”
“好大的口气!”十一一个剑花挑向桃花,被桃花一道雷电给击偏开来。
桃花轻轻一跃,却飞得老高,“该叫姑奶奶了!”
一道大腿粗的雷电裹挟着天劫之力急转而下,下一息便击到了十一身上。
那剑尖儿蜂拥而来的毒蛇幻象被轻易击溃了去,灵剑一个震颤,无力的摔落在地,黑漆漆的吉十一只余眼白一点透亮,只来得及看了桃花最后一眼,便直直倒在了地上。
“你们可是见证,他要叫咱姑奶奶的。”桃花对吉一、十三二人说罢便又走回了厢房。
“……”
“十三,你看到了?”吉一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十一,竟如此轻松便将十一给击晕了,若要了十一的性命,怕也不是难事。
十三看着桃花的背影,走入炼器室查看了炉渣,果然少了一块骨头,这女人……定是发现了什么。
“一姐,方才的雷电……”
“是啊,竟有劫雷的威势,这到底是为何啊?”吉一看着远处厢房皱起眉头,“此次传承大比,怕是难测。”
“雷灵根又如何,我是不会教她得胜的。”
十三有些意气在,但吉一却知晓十三不是个莽汉。只是这女人来的忒不是时候,早来晚来偏偏在最不服帖最不适宜的时候来,将这传承大比搅得一团糟。
看着吉十三远去的身影,吉一认命地扛起十一进了厢房,日后是要叫姑奶奶的人,少不了闹腾了。
此事之后,桃花安生了几日。
那十一从未在桃花眼前出现过,教桃花不禁有些遗憾,虽说有趁人之危之疑,却是真真儿的收了一个侄孙子啊。
倒是顾家大公子时不时在跟前晃悠……教桃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说是心动又算不上,说是厌烦也犯不着,此人说话办事圆滑的像个泥鳅,赶也赶不走,盼时又不来,端的是正好勾着桃花的小心肝儿。
“这顾大公子约摸是不来了,咱这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桃花打坐半晌,忽然冒出一句话。
“……”滚子小红不约而同地翻了一个白眼,桃花这个手上不干不净的主子真是令灵宠蒙羞。
顾大公子也是头疼得很,十八般手段使尽了,怎么这女人还是没个准信儿,自己的确是摸透了此人爱财,却不知要“不经意”地撒掉多少财,方能抱得财迷归……
顾父也有些伤脑筋,嘱咐顾大公子近日不要去吉家做散财童子了,传承大比就在跟前,若是打输了再去安慰一番,说不定更有效果。
这女人脸皮足有三尺厚,打输了也会笑着磨牙,怎会有他安慰的机会。顾大公子虽不大相信,还是依言没有去,此人就是个无底洞。
“经商不就是得厚脸皮么,此女深得我心。”顾父笑了又笑,一心想要撺掇起儿子的战意。
“经商也靠信字,若是此女入门,顾家的招牌早晚要砸。”顾大公子反驳道。
“那也比一茬茬只有脑子好使的弱鸡强,我们顾家就是吃了修为太弱的亏,早早生个强壮些的后代才是正事!”
“……”
顾父也反应过来自己是过于激动,温言劝道,“此女是个好苗子,好好看着。”
“嗯,”顾大公子有苦说不出,看着自己连茧子都无的小白手陷入了沉思,那女人手上老茧又厚又硬,自己看准时机摸上去时,是半分娇羞也无,明明是对自己无意,这差事比生意难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