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伧大人,营外有人求见,说是缺心将军来了。”来人吞吞吐吐,教伧元有些不虞,这几日打仗打得多了,灵石丹药却补给甚慢,可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即便他想要有所立树,也得是在灵药充足,这缺心将军还未到的时候。
否则……新将军出身名门,又急着立功显威,断无自己出头之日。
看着伧大人脸色不好,底下的人也捉摸不透,伧元法师是个实实在在的和尚,干嘛死乞白赖的进青云军,好歹青云阁派来了将军,也算是能教他们服气了,那些内门弟子心气儿高着呐。
“这将军你可认识?”伧元此刻只想耗着时间,建功一事同起初想的不大一样,他们好容易在这一带打好基础,便出来个将军,真是让人如同吃了苍蝇一般。
“不认识,我是外门弟子,平日哪里见得上元尊弟子。”修士笑笑,“现在请人进来?”
“走吧,”伧元起身离了座,只盼着这位将军主意少,纯莽夫,不要同自己有什么争执,听闻是个力大无穷的,想来不会动什么弯弯绕绕。
伧元放下心,走到了营帐门口。
远远可以看见门前站着一个黄衫女子,一个粉衣姑娘,还有一个半大的少年郎。
“敢问哪位是缺心将军?!”还未走近,伧元便笑呵呵拱起手打起招呼,教桃花三人可谓是十分的眼熟。
“哟!”桃花哼了一声,“这不是金光寺伧元法师?”
“哟!”滚子也纳罕一声,这不是拷打自己的和尚头子么。
“哟!”小红也认得此人,真是冤家路窄。
“……”伧元的满脸灿烂沦为口不对心的假笑,霎时间僵了又僵。
可即便如此,伧元还是没有放弃心中的最后一点期望,“敢问哪位是缺心将军?”
“自然是咱,”桃花笑嘻嘻走进来,“伧元法师,真没想到啊,在这里还能碰见老相识。”
“将军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为了人族的安危,不值当追究什么往事。”伧元讪笑。
“咱可不是什么记仇的,伧元法师莫要担心,”桃花笑得很开心。
“……”伧元怎么都觉得这不是个事儿,想当年打架,可是差些将她给杀了,怎么就是她呐?!
“怎么?法师不为咱安排下住处?”桃花回头见伧元面上纠结,赶忙催促了一声。
“哦,请!”伧元跟上带路,一路上为桃花简单介绍了下青云这支队伍的情况,到了桃花营帐,是不见黄河心不死的提到了青云云符。
“云符可是随便能拿出看的?”桃花质疑道,“难道伧元法师是在质疑咱的身份?还是说,这军中最大的不是将军?”
“不是,不是,将军一路上舟车劳顿,还是好好休息罢。”伧元面色讪讪,说着便要出去。
“咱这一路上找来确实辛苦,你退下吧。”桃花笑道。
“……”伧元噎了一下,什么也未说出口,一路急走,离开了桃花营帐,什么狗东西,小人得志的样儿!
“嘭!”
途径炼器炉,伧元一脚踹了上去,将炉子径直踹了个底朝天,“看我不整死你!”
翌日,伧元一大早便在桃花的营帐前侯着了,教青云军士兵可谓是十分的理解,这伧元平日里便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但是人都知道,此人见人下菜,见狗便踹,此番元尊弟子来了,自然是想巴结的。
“将军,将士们都集结好了,只等着您来训话了!”
桃花大早便听见伧元在外面聒噪,掀开帘子便走了出来,“走吧,去看看咱那些英勇的将士们!”
“……请!”本是想要桃花发阵火,好趁机在军中谴责一番,这下机会是没了。伧元老老实实带起路,滚子小红也跟了出来,像一条没眼力见的尾巴,看了就心烦。
“这便是青云军第一军队!”二人看着麾下精神百倍,整整齐齐的修士们,不由得精神一震,饶是桃花也觉得军队该当如此!
“不错,”桃花走上阵台,“咱就是缺心将军,”桃花将阵旗扔了下去,“这‘缺‘字阵旗先头军拿着,别给丢了。”
“……”
似乎是没想到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缺心将军是个元婴期女子,众将士们都有些迟疑……和不满。
伧元笑呵呵看着这副景象,可谓是十分的满意,德不配位便是如此,现在还只是开始,日后够你喝一壶的。
“咱以前没当过将军,但元尊师父硬要咱过来,师命不可违啊,”桃花叹息一声,“日后……”
“你可有云符!”台下有内门弟子喊道,十分的不客气。
桃花也不生气,十分干脆地将云符抛了出来,乳白色的青云云符一经运灵,便散出温柔和煦的云光,看来确实是货真价实,桃花将其在半空转了好一会儿才收到手中,“至于为何师父叫咱过来,想来是因为咱骁勇善战,智勇双全,日后你们跟着咱,好吃香喝辣!打个痛快!”
整只军队在沉默了片刻后,终于有几个修士稀稀拉拉地叫好,教伧元是更乐了,一个元婴期的修士做将军,即便是军中散修,怕也是不服的。
“那便说到这里,你们可以不听话,可以逃跑,但不能不痛快,咱也不是无事生非之人,有人打咱便打回去,无人挑事儿便老老实实在此地待着,嗯……也就这些了,”桃花看向伧元,“伧元法师可有什么好说的?”
“好,”伧元昂首挺胸,也上了阵台,“将军没打过仗,不知这其中门道,这仗打起来讲究天时地利,最后讲求一个人和,眼下我们的势力已经稳定,正是出兵讨伐魔族的时候,趁胜追击,将其打至魔族内海,方是……”
“咦?”伧元看桃花不见,左右找着人影。
“伧大人,将军离开了。”
“……”
诸多将士见了缺心真人,只觉得心中不满,又听得伧元叽里咕噜说了一通,还尽是些废话,更觉压抑,这叫什么事!
元尊叫徒弟下来历练便算,还给了将军一职,这不是胡闹嘛!还有这伧元,算是哪里跑来的葱?和青云阁压根沾不上边儿,竟有胆来此指手画脚!
当夜,军中抱怨声阵阵,伧元听了几耳朵,还觉得有些委屈,这桃花做将军,不服便不服,自己辛辛苦苦同诸位将士们打下来的基业,凭什么也要被说作狗抓耗子。
桃花歇的很安稳,吃了一锅兽肉,看的一手闲书,即便听了几嘴闲话,也权当做没有听见,关她何事……
闻着从将军帐中传来的一阵阵香气,诸多将士心中有事,少有人睡好,这将军……若是元尊不换,还怕是只能占着坑了。
“倒不如那伧元和尚!”
不知是谁说了一嘴,教伧元听见,心中重又活泛了起来,还是有人记得他的好的,想他在此军兢兢业业守了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可惜是个和尚……”
“是啊,是个和尚。”
“……”伧元在帐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和尚怎么了,不照样管着你!”
“看他不像个和尚。”
“也是,像个讨官儿的小百姓!”
“哈哈哈……”
伧元默默走了过去,这地位只能自己求得啊,没了身份,便如野鸡草狗,会令人随意踩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