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重站在不远处,紧了紧那条受伤的腕子,肃声道,“公主殿下岂是你能妄议的。”
“那黑崎也是你能喊的?”桃花一向对这种叽叽咕咕的魔修很不喜欢,话也不耐烦起来,“有话快说,咱打完还有事。”
聂重身后两列绿衣教徒眼眶都要瞪出来,好歹是在魔族的地界,何至于此。聂重都放出话来要饶她一命,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好!”聂重咬牙扯出个不大像笑的笑脸,牵强的要命。
只见他手中虚握,一杆单头缠魔纹的魔戟立现,汹涌的魔气快要将那只手臂吞并下去似的,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受到了影响,变得浑浊不清。
又是魔戟,桃花挑眉。
如这般魔气外泄的魔宝也就看着唬人,可差听山的魔戟远得很。
魔气外泄,疾风猎猎,将桃花刮得眼睛都睁不开,淡青的云罗法衣一并被刮得向身后贴去,扰的桃花越加不爽。
“起。”
桃花脚下阵纹层层激荡出去,仅在她和聂重二人之内形成一个极小的阵。
阵法起的太快,这场魔风还未来得及肆虐便停下了,阵法内的一切事物宛若凝固静止,聂重脸上的震惊依然停滞在脸上。
动不了!他完全动不了了!
聂重眼睁睁看着桃花走至近前,被她轻而易举的捏住了脖子,他毫不怀疑,只要桃花一个用力,他便能身首分离。
“你这般细皮嫩肉的家伙打起来一点意思也没有,骨头又脆,挨不了几下就要散架了。”
桃花听着手下“咔咔咔”的好听脆响,很快又松开手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笑眯眯打量着聂重。
聂重只觉自己的喉咙差些就要被捏碎了,他的嗓子本能地发出“赫赫”的声响,一双漆黑的眼睛狠狠盯着桃花,似乎是在质问桃花为何不杀了他,或者是在说为什么不好好打架,要用这种办法将他困住。
桃花揍过太多的人,知晓这些自视甚高的人快输了的话都在想着什么,然而也懒得理会这些无聊的想法。
性命乃最为重要的东西,只为了逞一时之快便放下狠话一心求死真是傻之又傻。
她也不清楚为何,这种人总是层出不穷,以直为美,白白浪费了一生修为。
桃花觉得孟尝就做的不错,死到临头还要谈谈条件,懂得低头,这才是真正的修士啊。
看着桃花开始粗暴地扒自己的衣服,聂重眼光更加不善,他看桃花就像在看一个死变态一般。
待聂重只剩下条可怜伶仃的亵裤,桃花方才满意地点点头,思忖着即将要送出的话。
良久,她方才并作两指,在聂重的胸背之上用法则之力写下几行字。
聂重将皮肉养的不算难看,肌肉遒劲,凹凸有致,手感也不错。可也正是因为太过雄壮,写起字来很难写好。
桃花一边嫌弃着一边认真地书写,只想给白族公主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她在聂重的身体正面一笔一划地勾画,他的皮肉上也缓缓显露出鲜红色的字形。
大致为:“黑崎奶奶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
法则之力等闲不同于其他,这样玄妙的力量本就对血肉生机十分敏感,更别提还是雷电法则。
雷电法则刺在皮肉之上,好比无数鞭刺毒针极快地在皮上游走吸附,这种滋味比生生打断他的骨头还要难熬。
桃花看着聂重皮上层层汗渍,犹如水洗。不由得加重手下力道,这般出汗会影响她的字的。
若不好看,那不是教白族耻笑!
桃花阴险地笑着道,“这点痛都受不了算什么浩气教教徒,你们不是天下第一教么,快点给你们玉峦教主争点气吧。”
在正面写完几个大字,桃花开始在背面谋划起来。
这背面就稍稍平坦了些,不过也不算个写字的好地方,因为上宽下窄,故而字迹也受到限制,往下写便要挤一点。
桃花舔舔嘴巴,想也不想便又下手写了几句话,那聂重背部更加敏感不耐,一时间险些昏厥过去。
一介人族何以下手便是这般酷刑,若是他真撑不下去,那不是令人耻笑!
“好了!”桃花忽然拍拍手,高兴地说道。
聂重也微不可查得在心头松口气,终于算是挺过去了。
“你不在人族,怕是没听过咱的名号,咱缺心是出了名的好心肠。这次不杀你是希望你往后多行善事,也算为咱积攒功德。”
聂重听得直想啐她一口,真不要脸。倘若脱困,定要谋她的命。
看着聂重仇视的眼神,桃花悠悠叹口气,真是个固执的魔修啊!
她叹气过后,又坏心眼地提醒道,“咱用法则留下的痕迹深入肉里,再过多少年都不会掉,真是便宜你了。”
“不过你方才说什么,娘亲自找罪受?”桃花一张脸贴到聂重眼皮子跟前,骤然间放大,“不若让你也尝尝只有半颗魔丹的滋味吧。”
桃花的声音很轻,又很重。
落到聂重耳中好似惊雷一般,搅的他心房一颤。
桃花看着聂重难以置信的眼色心里终于好受一点,这下可算是没有白来。
这个女人简直是魔鬼!
聂重瞳孔猛的一缩,看着这个面容清秀、双眸神动的少女,她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