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炼妖裹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上,转身就给了顾维安一巴掌。
“顾维安,你真是这世上最狠心的人。”手上火辣辣的疼,可是却仍然难以消减我心中的火焰,想起苏敛秋温柔如水的笑容和他每天重复的痛苦,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真真是如此的不能饶恕。
顾维安白皙的脸上很快泛起了一片红印,他却只是笑,笑的最后听起来全是凄凉。
“若他真的爱我,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跳了湖,留我一个人在这个世间。为什么从来不懂我为什么只唱青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他爱我……为什么让我如此受折磨?”
我轻轻地坐在椅子上,将我昨夜在烟雨轩前与苏敛秋相遇的事慢慢讲给他听。
讲到去年的荷花节,他站在湖水里听顾维安唱曲的时候,我面前的男人终于呜咽了一声掩面哭了起来。
许久,桌上的红烛滴滴的红泪已经汪洋了一片,顾维安说“敛秋,我原谅你。”
我看到炼妖裹忽然生出一阵光芒,苏敛秋便一袭白衣出现在我的手边微笑的看着我,我几乎喜极而泣“你这便解脱了……”
“谢谢你,阿端。”他真诚地对着我笑“只是我时间不多了,我只是想再和他说说话……”苏敛秋慢慢的转身看向顾维安。
而顾维安看向虚空“小兄弟,你在和谁说话?敛秋他出来了么?他在这里么?”
我疑惑的看向苏敛秋,他解释道“他看不到我,也听不见我说话,阿端,麻烦你了。”
我明白了,我要做他们沟通的媒介,于是我看着顾维安红肿的眼点了点头。
“苏敛秋在这里,你有什么要说的,他可以听见。”
“哦。”顾维安慢慢的向后倚在椅子上,像是疲倦极了。
他慢慢的开口,声音忧伤的让人心疼,一言一语似诉衷肠。
“苏敛秋,你为什么要死。
你知道么,你死了,我抱着你的尸体哭了一天,我也想去死的……可是我记得你说过你想去南国看一看,所以我花了三年去了南国,那里有一个很安静的小镇,叫宁。
我想如果你看一看的话,也会爱上那里的。
可是你还愿意随我去么?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抢了老班主对你的疼爱,那我是不是应该更恨你呢?
因为老班主是我的亲生父亲,他疼爱了你十七年,却只陪了我一年。
他走的那天晚上,对着我说了许多话,最后将戏班子交给我的时候,我也好恨啊。
敛秋,你知道么?
我的母亲也是一个像你一般出色的戏子,和你长得一样的美。
但是我的父亲为了他的地位便以爱之名接近她,最后机关算尽成为戏班子里的领头人,他当了班主之后便带着整个戏班子南下了,将我的母亲留在了临安。而我的母亲因为怀了我不能登台而渐渐失去了整个人生。
可怜她啊,连临死之前都还以为父亲会回来带她走。
敛秋,那时我便发誓此生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人。
爱上任何人都是对自己的伤害。
父亲回来的时候,我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便想方设法进了戏班子,再无意的让他发现母亲的遗物。
上演一出父子相认的戏码,但他终究碍于颜面并未公开我的身份,只是凭着我嗓子的天资为由头留下了我。
戏班子的明争暗斗我丝毫不在意,唯一在意的便是怎么样将这个临安最红的戏班子毁于一旦。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么?
在老班主的房门前?那是你第一次见我,而我却早就见过你了。
那时你唱的花旦,是戏台的压轴。
我忽然的想知道站在你身边唱青衣是什么感觉?
你瞧,苏敛秋,大约我从那时候就喜欢你了。
收到你写的词,那天晚上我欢喜的傻笑到三更天,第二天精神不济还被班主责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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