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周大少爷,活该你家有这么大的家业啊!你爹可是真善人啊!”
看到周家对这些贫苦百姓家孩子的安排与打算后,人熊似的武夫忍不住称赞道。
“他算个屁的善人,那家伙就是个老色胚而已,为老不尊,你知道他娶了多少房小妾吗?”
“多少?”
“三十六房啊!”
“令尊真是老当益壮啊!”
“好了,别浪费时间了,你们家的马厩在哪里?有什么事情,等从县衙回来了再说吧!”
“好嘞!”
不多时,八人换上黑色劲装,唯有少年一身雪白龙衣,九人皆乘骑骏马,冲出周家山庄,直奔县城而去,黑白二狼紧随其后。
“周家大公子!”
平武县城外,当守城兵卒看到不远处烟尘滚滚后,纷纷提高了警惕,而当他们看到骑乘高头大马的一行九人后,脸色大变。
这场景一看就知道是有出自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出门游猎,可是这阵容,实在是让他们直呼看不懂,为首负责开路的四名骑士之一的面孔,他们再熟悉不过,赫然就是周大公子。
周家在平武县可不是数一数二的,而是毫无争议的第一豪族,只因为他们周家是当地拳头最有大的,即便是平武县衙,也要敬他们三分。
“请下马步行,城内禁止纵马!”
虽然知道周家的势力在平武县是最大的,可是守城的兵卒也知道周家在当地名声有多好,族人外出一向循规蹈矩,与其他家纨绔公子不一样。
虽然今日好像与平时有些不同,可惜因为平日长久积累的印象,依旧有兵卒大喊,想要让这一行人守规矩。
“滚开!”
骑着一匹枣红大马的人熊一手甩出了手中的长鞭,长鞭在空中炸响,哪怕并没有触及到士卒,可仅仅只是甩出来的劲气,就将城门口处的士卒推到一边,至于城门进出的百姓,早就在这奔马即将临来的时候,就极为有眼力地退到两旁。
风清安一行人就如此放肆而又张扬的进了平武县,进了城后也不张扬,有周一阳的地头蛇在,一路闯到县衙所在的大街,这条街道上,行人绝迹,门前也只有几名懒洋洋的衙役。
“站住,你们想干什么?”
铁蹄践踏青石板所引发的动静,让看门的衙役惊慌失措,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这一行人来势汹汹,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公子!”
充分履行了带路职责的周一阳回头看向风清安,请示下一步的举动。
“你们进去几个人,将那头猪猡给我拖出来,记得找根绳子!”
风清安随意地挥了挥手,压根就没打算进去。
在县衙所在的街道两侧,因为他们进城时所闹出来的动静,已经有好事者涌了过来,看热闹是人的天性,更何况风清安这一行明显要找县牙麻烦,如此热闹,很难有人按耐得住。
“是!”
得到风清安的吩咐,除去赵管家之外的武夫,连带着周一阳都如同饿虎下山似的冲进县衙,至于看门的衙役,也只敢色厉内茬的大声嚷嚷。
“你们想干什么?这里可是县衙!”
“不要过来!你们想要造反?”
“你们就不怕被诛九族吗?”
毫无威胁的吵闹,自然不被这一群无所顾忌的武夫放在眼里,他们直接被甩到了一边,倒也留了分寸,基本没伤他们。
“这是要干什么?”
“这还不明显吗?这位大公子手下都已经打进县衙了!”
“这是不是要造反啊?”
“怎么可能?这才几个人,这么点人,造什么反?”
“我看到领头里面,好像还有周家的大公子!”
“怎么可能?”
“我也看到了周家大公子,周家如果要造反的话……”
“呸,说什么呢,周家人一向安分守己,怎么可能会造反,你们不要造谣啊!”
县衙所在的街道两侧,因为从未见过的热闹而吸引过来的路人与百姓越来越多,以至于人潮不断的向县衙推进,不少人想要离得近一些,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依旧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是在猜测,也许是当地的县令招惹到了什么大人物,这才惹到了报复。
毕竟他们当地最有权势的周家大公子都沦为了人家的打手,可能是他们的县令招惹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这才引来了灾祸。
不过得出如此结论之后,围观者之中,不少有人拍手称快,想要看一看这上任不到两年,一直想方设法搜刮民脂民膏的县令,会落得个什么凄惨下场。
“住手,你们赶紧把我放下来,你们知道本官是谁吗?”
“本官可是皇上钦点的七品县令,你们敢袭击本官,那就是犯了谋逆大罪,你们都想人头落地吗?”
“诸位壮士,诸位好汉,你们放了我吧,只要你们现在离开,本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在围观百姓期待的眼神之中,就听见伴随一阵杀猪似的惨嚎,而后便是,厉声怒骂乃至于求饶,一道鼻青脸肿的肥硕身影就被人从县衙里面拖了起来。
哗!
见到那肥硕身影的一瞬间,围观的百姓顿时一片哗然,许多人都认出了那道身影,毕竟是青色官袍再明显不过了,若此时这一身官袍再无半点威慑,反倒是成了让人奚落嘲讽的象征。
“那是县令老爷!?”
“什么老爷,呸,你看看现在那家伙,现在就跟一头要被宰了的猪似的!”
“你别说,还真像!”
哄笑声在人群里面响起,见到剥削他们两年的县令,在突然间遭受如此待遇,不少人都是暗自欣喜,拍手称快,不过也有人忍不住担忧,
“这位公子是什么来历,他这么凌虐县令,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你就别咸吃萝卜操淡的心了,能让周家大少爷当把手的人,还怕什么县令,谁知道是哪家出来的大公子!”
围观者中有人欣喜,有人面露担忧,甚至有些人觉得恐怕会有什么大事发生,连忙离开此地,不愿意沾惹是非。
“你是什么人?”
平武县令被捆绑住身体,一路从县衙的后院拖拽到大门口处,看到县衙周围都已经围拢过来议论纷纷的百姓后,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心头,瞬间就涨红了胖脸。
他可是七品县令,高高在上的官老爷,居然让这一群贱民瞧见了他如此狼狈的模样,最可恨的是这些贱民居然还敢骂他,还有人在那里叫好。
等他熬过这一劫,他一定要好好的收拾这群贱民,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官威,他堂堂七品县令,也是他们能够嘲弄?能够指指点点的?
但此刻这些贱民都不重要,他那一双狭小的老鼠眼,死死地盯着骑在马背上的白衣少年,那面容乍见之下,还有那么几分熟悉,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
“你是平武县令!”
风清安骑乘在森淼背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如同一条肥硕的蛆虫一样在地上蠕动的胖县令,神情冷漠。
“正是下官,这位公子,咱们素未谋面,或许是有什么误会,你这样做可是在挑衅朝廷的威严法度,这可是大逆不道之举,您可赶紧让您的手下把我放开!”
平武县令脸上挤出阿谀谄媚的笑容,他这两年沉迷于酒色之中,以至于连以前读过的诗书都忘记了不少,但是他记得眼前这张脸,他应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绝对是一位他招惹不起的贵人。
“是你就好,给我吊起来。”
风清安话音落下,县令凄惨的嚎叫声响起,只见两名比虎狼都更为凶恶的大汉已经带着残忍的笑容,冲到他的近前,直接将绳子甩到县衙门口的大梁上,将他吊在半空中,这就更像一头待宰的肥猪了。
“公子,公子饶命啊,下官知错了,还请公子放过小的,给小的一个赎罪的机会!”
被人吊在县衙门口,可是平武县令此刻一点脾气都不敢有,也不说什么冒犯朝廷威严法度了,人家一看就知道不在乎。
“哦,那你说说,你哪里错了?”
风清安带着戏虐之色看着眼前这头猪猡,他已经确认了,那些苛捐杂税基本上就是这头猪罗想出来的,不过他的师爷,还有县衙中的其他官吏也没少出主意,这些家伙都是要一一收拾过去的。
“我错在……”
听到眼前这位贵人在问自己哪里错了?胖县令顿时哑然,他绞尽脑汁也不明白自己错在哪,毕竟他都是跟这位贵人第一次见面,他实在是想不到,自己到底在哪里冒犯了他。
“看来你是在蒙骗本公子了!好大的胆子!”
风清安的眼神顿时一冷,手掌抬起,
“把他这身官袍扒了,武七郎,你不是会耍鞭子吗?好好伺候他,帮他认清自己的错误!”
“嘿嘿,多谢公子抬举,小的一定不让公子您失望!”
虽然面前的猪猡是没有修炼过的凡俗,可是他身上的青色官袍给武七郎带来了别样的刺激,这让他不自觉露出兴奋的笑容。
只不过这笑容在胖县令的眼中就格外的狰狞,看向他的眼神就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特别是他手上那条还带着细密倒刺的钢鞭,更是吓得胖县令在半空中疯狂蠕动,大声地哀嚎求饶。
“公子,我真的错了,您放过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你错哪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您告诉我,小的一定知错就改,绝不会再犯!”
“呵!”
风清安一声冷笑,看向人熊似的武七郎,
“你还在等什么?”
呼~
啪~
啊——
一名大汉打不上去,将他身上青色官袍给扯了下开,露出白嫩肥硕的背膀,也就是这时,长鞭划破空气,发出凄厉的嘶鸣声,狠狠地抽在胖县令的肩膀上,细嫩的白肉瞬间绽开,鲜血直流,声嘶力竭的惨叫声响起。
“好!”
“打得好!”
“接着打,不要停!”
看到鱼肉他们的县令被抽得皮开肉绽,围观的百姓顿时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热烈喝彩声。
啪~
听到百姓的欢呼,武七郎也露出愉悦的笑容,挥手又是一鞭。
大晋能有多少武夫体会到鞭打县令的快感?今日他可就体会到了。
不过这才第二鞭,这县令就被疼得两眼泛白,生生昏死了过去,
“你只管继续打!”
风清恩示意武七郎继续,而他坐下的森森,眼中已经泛起了盈盈青光,将胖县令从昏迷中唤醒,让他能够在感受到身上伤痕痛苦的同时,又能够撑过鞭子的抽打,不然三鞭子下去,这家伙可就解脱了,这未免也太便宜他了。
“是!”
“去把其它官吏给我拖出来!”
风清安一声令下,本就肆无忌惮的武夫们冲进县衙,将被打得跟死狗似的诸多官吏全都拖了出来。
县令都是如此样子。上行下效,就不用指望下面跟着他做事的官吏,会有什么好官了,泥地里面能够长出荷花,可粪坑里面只有翻涌的蛆虫。
“公子,圣人言,不教而诛谓之虐!您就是要惩戒我等,也该让我们知道,我们到底错在何处?”
当陷阱中的其他官吏被拖出来之后,当看到被挂在县衙门口抽打的县令,一个个都吓得面无人色,不过一个稍有胆气的,却是冲着风清安大喊道。
“尔等横征暴掠,逼得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这便是尔等罪过!”
风清安没有说话,立于他身后的赵管家,面无表情,冷声开口道。
“冤枉啊,大人!”
“这不关我们的事啊!”
众多官吏一听就知道是明白怎么回事了,他们平武县居然来了一位心系百姓的大人物,纷纷大声喊冤。
他们作为下属,不过是执行命令而已,要是要跟他们县令一样,被挂在县衙门口吊着打,未免也太冤了。
“全都挂上去!”
风清安不耐烦的挥挥手,根本就不想听他们解释。
水君失德,减少降雨,可是并没有做得太过分,可是却有人借此机会,以此为借口,劫掠百姓,明明咬咬牙就能撑过去的,却偏偏逼得人卖儿卖女。
波流江水君要杀!
可是,这一群鱼肉百姓的贪官污吏,他也不打算放过!
若他只是风家村的蒙学童生,碰见这等贪官污吏,也只能恨得咬牙切齿,背地咒骂,可是他现在上有州牧背景,下有鬼国撑腰,更有伟力在手,他有什么可忌惮的?
他现在就是将这县令给宰了,又能怎样?
大晋会认为他杀害朝廷命官,挑衅王朝法度,把他列为重犯?下令全国通缉?还是给他可以便宜行事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