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日复一日地重复着,领着他们这群溃兵,驻守、换岗、维护寒州秩序。
如此枯燥乏味的生活,顾少将军却好像感觉不到落寞挫败似的,三个多月以来,硬是不曾在他们所有人面前有过一点或好或坏的情绪起伏,好像顾少将军这个人,是没有情感的,也感受不到半点喜怒哀乐的。
李樯收回想法,让松权闭嘴,又对顾予棠点头道:“殷六问过了,全是来自京都,据说四皇子这次也来了。毕竟是皇子,若是真的在寒州这边出了什么差池,实在也不好向京都那头的人交代,少将军还是去看看吧?”
顾予棠仍旧神色如常,他只是点了头,感觉手里总算暖和一些了,便收回了手,抻平略有些褶皱成条状的衣摆。
接着,终于起身,对李樯慢悠悠下了道命令,命其将城里那帮游手好闲的的溃兵召集到寒山找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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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到寒州来采风的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子大概是没做好功课,没搞明白寒州隶属北昭边远地带,因此即便是在二月天,几处山脉上也还是被冰雪覆盖,并且山势层崖峭壁,比寻常山峰险峻至极。
故而,发生雪崩,也是寒州这里的家常便饭。
逼仄破旧的弄堂外头传来悠悠忽忽的军队兵马声响,那些溃兵毫无纪律队形,一边抱怨着京都的人没事跑到这破地儿作甚,一边背着救援工具往城外赶去。
到了寒山后,意料之中的,雪崩后的寒山已被灰茫茫的烟雾笼罩湮没。
在顾予棠的指示下,将士们很快展开了救援行动。
没过多久,展开救援的小分队陆陆续续把人救了回来,其中老远的就听到一道凄凄惨惨的哭嚎声,是四皇子李郗被担架抬了回来。
路过帐篷旁时,李郗揉了揉沾满灰雪的眼睛,看到不远处,是许久未见的顾予棠。
顾予棠微微侧身倚在一块冰岩石旁,他低着冷削的下颔,手里把玩着一个暖手炉,尽管军戎陈旧,但抵着脚下碎雪的长腿笔直修挺,只是看起来要比过去少了些许明锐,多了……几分凉意。
李郗呆滞了一瞬,冷不丁反应过来,顿时从担架跳了下去,一瘸一瘸地稍显焦躁地跑到顾予棠跟前,冲他嚎叫:“顾予棠,阮淮救出来了吗?她也被埋在寒山里了!”
顾予棠抬起眸,看了一眼面前狼狈不堪的李郗,像是在从记忆深处筛沥一遍有没有这么一个名字,想了好一会才说“哦”,然后抬手招了个人过来,对李郗说:“殿下把要找的人外形特征跟他讲一下,让他去找找看。”
李郗听了这话,不可置信地瞪了瞪眼睛,像是很难以相信顾予棠就这么随随便便将阮淮的安危交托于一名将士,他忍不住问出声:“你不去找吗?万一阮淮死了呢!你一点也不担心吗?”
顾予棠勾起唇,笑一笑:“殿下说的人,跟我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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