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很会装可怜,亦很擅长博人同情,这会儿却一滴眼泪也不掉,很安静地看着他。
隔了好一会,顾予棠才终于出声说话:“拿来。”
阮淮听不懂他的话似的,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按压着左手食指指节,无声地胶着,没有做出其他反应。
顾予棠又说:“匕首。”
“那是我的东西。”阮淮不太像是在跟他唱反调,就只是语气平平地阐述了下事实。
顾予棠定定地看着她,片刻,他冷静沉着地倾身俯下来,修长的手臂环过她的细腰。
与此同时,顾予棠的脸庞离阮淮的脸很近,只要他稍微再低一下头,就可以亲到阮淮的额头。
但是顾予棠并没有,他神色沉淡地目视前方,修长有力的手却触碰到她衣质柔软的裙带处,轻轻往外扯了扯,取出了夹藏在裙带那里的匕首。
他的动作冷静,俨然一副真的只是在搜寻犯人携带的凶器的样子。
在收回手的时候,阮淮忍着痛按住了他取走匕首的手,抬头,额头触碰到他冷硬的下颏,微微偏开头一些,问道:“我携带匕首也犯了军规吗?”
两个人一时挨得很近,特别是阮淮现在是被放在桌案上,双腿挂在桌边,而顾予棠却衣冠楚楚地站在她面前,一只手还撑在她身侧,呼吸都胶着在一起。
可饶是如此,顾予棠还是没有想要往后退的意图。
他微微低头,嘴唇似有似无贴着阮淮额头,反手把阮淮冰凉的小手轻轻压在掌心处,动作很克制。眼眸平直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没有半点瑕疵的阮淮的脸颊,开口道:“犯了。”
顾予棠的手掌温厚,也没怎么用力使劲,却让阮淮的手怎么也翻腾不出去。
阮淮挣了几下,放弃了,轻轻地喘了喘气,问:“犯的哪条军规?”
“在我这儿,我说犯了就是犯了。”
阮淮明白过来他就是不肯把匕首还她的意思了,因此极度没有安全感的,语气也变得微微焦躁:“还我。”
顾予棠半点要哄她的想法都没有,反而按着她的小手训道:“阮淮,你身上不带点危险器物会死吗?”
留给阮淮伸展的空间很逼仄窄小,阮淮的一只手被他轻轻扣住了,她伸出另一只手,再被他撑在桌侧的手按回去。
顾予棠淡淡地低声说:“老实点。”
阮淮进退不得,只得攒着一肚子气,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顾予棠却低着头,专注平和地检查她的手指,他的指腹温热,轻抵着她细软的指尖摩挲,把她每一根手指头都检查一遍。
阮淮的伤口不太明显,倒是被他用缰绳捆绑过的红痕很深,捆痕交错,浅青色的血管脉络透过细薄白皙的皮肤暴露出来,透着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欲色。
顾予棠垂眸看了许久,终于松开手,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了,并且离开的身影格外冷直。
这让原本严阵以待的阮淮稍稍有一些措手不及。
她学着方才顾予棠低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