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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泪掉下来的那一刻。
阮淮好像听到了有什么珍摄的东西沿着心脏某一处碎裂开来。
细细密密的裂缝蔓延得很快,连带着眼前的视线也跟着变得空荡荡的,好像被一层很薄的雾气凝固住了,一双眼睛清清冷冷地徒睁着,没什么焦距地盯着前方。
她并不知道这样煎熬地站在这里过去了多久,每一刻,都在被无比漫长的恐惧在一点点吞噬着自己。
直至,阮淮眼前一黑,就好像是积攒到极限的力气一瞬间被全部放空,阮淮腿脚一软,整个人险些跪倒下去。
她僵硬地伸出手扶住一旁的铁架,这才惊觉毒性已经过去了。
阮淮扶着铁架费劲地喘了会气,视线恢复清明,抬头看到李弈辰竟然若无其事坐在桌前写信,一副并不在意她毒性已经解除的态度。
阮淮深深地吸了吸气,沉着脸上前二话不说掀开李弈辰面前的桌子,再冲李弈辰的脸一巴掌狠狠扇过去,揪起李弈辰的颈部将他抵到一旁的木柱上,“你对顾予棠做了什么?”
李弈辰低头看着她紧绷秀长的手腕,能从她微微起伏的青筋血管观察出来,此时此刻的阮淮失了理智,很愤怒——因为顾予棠。
李弈辰好整以暇地观察了一会,方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缓慢困难地呼吸着,凝视着近在眼前的阮淮,开口道:“或许你应该去问问你养母,对顾予棠做了什么。”
阮淮双目冰冷,一言不发地盯着李弈辰片刻,几近是压抑阴冷地发出声来:“为何当着他的面亲我?为何要对他说那样的话?”
尽管阮淮当时背对着门外的顾予棠,看不到顾予棠,可是她听得清清楚楚,那就是顾予棠的脚步声。
并且,她嗅见了血的味道。
那样那样大的雨,也冲刷不掉的鲜血。
她不知道他是出了什么事才会不远千里赶到陵江来找她,而李弈辰更不可能无缘无故说那样的话去刺激顾予棠,并且,李弈辰的所作所为,全部都是做好了提前预谋的准备。
这让阮淮更加确信,顾予棠一定是出事了……
她很怕李弈辰的所作所为,让顾予棠遭受到进一步的打击……
“阮淮,本王是在帮你解决不必要的麻烦。你知道我那位父皇有多可怖吗?他为了让顾予棠在顾家一帆风顺的长大,继承袭位,不惜对顾家长子顾瑀风用上西梁奇毒,为的,就是让顾瑀风失去跟顾予棠竞争的能力。父皇若是知道你跟顾予棠在一块,你的所有底细,包括你的养母,都会被他翻个底朝天。”
“本王是为了保护你,才用了点手段让你跟他就此断了。”
阮淮盯着面前的李弈辰,沉钝的眼神渐渐有些混乱。
李弈辰却明白她为何困惑,轻轻地笑了一声,语气随便地告知:“忘了告诉你,顾予棠是父皇跟李卫儿所生下来的孽种。”
话音刚落,阮淮眼底仿佛被嵌入一抹暗沉交织的痛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