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淮昏昏沉沉着,整个人忽冷忽热,越熬越难受。
待到翌日早,阮淮反倒意识清醒了些,她双目混沌地看着几名侍女进来。
然后阮淮低下头,看到自己被锁在榻上,衣衫凌乱,衣物上有被淋洒过酒液的痕迹,以及一床的酒味。
怎么看都是一副被凌辱过的狼狈模样。
阮淮闭了闭眼睫,尽量让自己不要在意这几个名侍女的目光。
看到侍女小心地解开她手腕上的镣铐要替她更衣,阮淮配合地吃力抬起被勒了一晚的手,等双手双脚得以解脱,阮淮反手用镣铐锁住了几名侍女。
她动作极快,让几名侍女根本反应不过来。
阮淮下了床,却发现自己整个人头重脚轻,浑身乏力酸软得很,尤其是跪过一夜的双腿,痛得险些原地趴下去。
阮淮轻轻抽了抽气,强忍着不适,往殿外走去。
阮淮用两只手吃力打开了殿门,迎面看到了在殿外守着的李樯和松权。
俩人看到阮淮的一瞬间,几乎同时把头扭开。
因为阮淮是赤着足出来的,而且原本一身干干净净的囚服,也不知被怎么蹂躏得不成样了,手和脚都有很明显的勒痕。
俩人一时之间浮想联翩,哪里还敢多看一眼。
阮淮没理他们,径自往外走。
但刚迈出半步,就被拦住了。
阮淮沙哑地说:“我要去乱葬岗。”
李樯道:“陛下没有允准。”
阮淮冷冰冰地盯着他看。
李樯刚要装作不为所动地再次扭开头,结果下一刻,不知怎地,阮淮自己倒了下去。
……
阮淮大概是太难受了,昏迷过去没多久,人就醒了。
她还躺在那张偌大的榻上,身上已经被换了干净的衣裳。
阮淮从榻上坐起来,捂着头痛欲裂的头部,眼前又忽明忽灭。
侍女端了一碗汤药进来,这回很警惕地靠近阮淮,小声道:“阮姑娘,请及时服药。”
阮淮曲腿坐在踏上,疼痛难忍地抱着头问:“你们陛下呢?”
“陛……陛下就在外殿。”
阮淮呼吸停滞了一瞬,听明白过来侍女的意思,翻开床被下床,侍女以为她又要绑人,吓得往后退了几步。
结果阮淮却是径自往里殿外走去。
确如侍女所言,顾予棠正在外殿的那张桌案坐榻上,靠在榻背上阅览着奏折。
阮淮几欲又要昏倒,又强撑着意志,来到桌案前,对坐榻上的人沙哑开口说:“我要去乱葬岗。”
顾予棠听到声音,把视线从奏本上移开了一下,掀起眼帘,淡淡地瞥过去。
然后看到,阮淮穿着衣质绵软的裙衫,裙摆垂及勒痕明显的脚踝,两只小脚赤条条踩在地上。
视线再缓缓往上,是阮淮苍白的小脸,散乱披在脸侧。
因为生着病,嘴唇显得很红。
顾予棠把她由下而上打量了一遍,将她的话置之不理,随口问她身后紧跟过来的侍女,“药喝了吗?”
侍女端着一碗药跪下道:“回禀陛下,阮淮姑娘还未服下。”
顾予棠这才对阮淮说:“去喝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