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本来酝酿好措辞要安抚他们这位遭受冷落的主子,结果阮淮听了就只是说“哦”,然后继续专心捣弄花叶。
几人同时傻眼。
水灵以为他们主子是丧失信心不想上位了,试图鼓励一下:“主子,您是奴婢在宫里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您这么漂亮,若能花点心思在陛下身上,说不定陛下就会来看主子了。”
阮淮冷冷淡淡瞥她一眼:“我为什么要花心思在他身上?”
几人:“……”
主子非但没有争宠之心,还不要命了!
水莲吓得赶紧四顾周遭,确定这破宫院里只有他们几个,这才稍稍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压低声音劝说:“主子,您以后可别说这种话了,被陛下知道了,对您不好……”
毕竟眼下宫中的这位新帝,脾性可古怪阴戾得很,稍一不慎就容易掉了脑袋的。
阮淮没作声,也没工夫搭理他们几个。
她捣腾了小半天夹竹桃后,不留神就入了夜。
阮淮照常用了晚膳,沐浴更衣后,把灯盏抱回床头案几,自己再躺下睡觉。
住进新溏轩以来,阮淮每一日都重复着这样索然无味的生活。
她也很清楚自己暂时也没有很好的办法,只好这样过着。
但在今晚却出了意外。
夜半睡梦中,阮淮感觉自己哪里被扼住了,很疼很疼,怎么也挣不开。
硬生生给疼醒了。
阮淮轻轻喘着睁开了眼睛,嗅见了很重的鲜血气味和酒香混杂在一起,然后,看到了模模糊糊的轮廓身形。
等视线逐渐清晰以后,阮淮才冷不丁看清楚,坐在榻边掐着她的手腕的人,是顾予棠。
并不知顾予棠是何时过来的,他还是披着冷冰冰的黑袍,身上血腥味很重,冷峻好看的脸庞染着明显的醉意。
他微微闭着眼睛,眼睫毛看着很长,薄情浅淡的嘴唇抿得很平,安安静静地坐在这里掐着她的手腕。
这种感觉和曾经在寒州安置区帐篷里的那一晚很像,那晚顾予棠也是喝醉了酒,但那个时候阮淮看顾予棠的时候,心里是有酸涩茫然的。
而这一次,阮淮静静地看着面前这张阴晴不定的英俊脸庞,心里空空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顾予棠很突然地睁开了眼眸,眼里染着很重的醉意,微微地眯了眯,问了阮淮一个问题:“你是阮淮吗?”
阮淮盯着他高挺的鼻梁,和眼里阴鸷般的幽光,确定他是喝了很多酒的。
她如实答:“是。”
顾予棠听了却冰冷一笑,讥诮似的慢条斯理道:“你才不是。”
阮淮懒得跟他争辩,要把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阮淮稍一使劲,把手抽了回来,却冷不丁瞥见了手心里沾了好多血。
阮淮吓了一跳,脸色白白的,以为是顾予棠趁他睡觉剜了她血,但收回手摸了摸,除了手腕那里的皮肤被掐得很红,手上并没有半点伤口。
也就是说……流血的不是她自己。
阮淮又怔怔地看向了顾予棠方才抓着自己不放的那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