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世界尽头,前往上界,对于夏广而言,已经不是秘密。
然而前往上界之前,他需要安排好一切后事,以及做好一切准备。
只因,这就像点燃了导火索,一旦开启,谁也不知道会发生。
他曾发过大宏愿,必上天空斩神佛。
如今短短两个月,已经成就了玉境,那么他的对手就不是白鹭神州那般简单了。
可谓是,全部隐藏在阴影里。
强弱难料。
玉境的大战,牵扯甚广。
既然洞悉了夏雨雪的境界,原本饲养长乐府的计划就全部由她去做了。
怪异无法杀死,即便是玉境也无法做到,与其让它们陷入更长久的沉眠,然后在未来某一日醒来,不如全部纳入融合。
所以夏广没有动手,他只是传递了一部分力量,来帮助小侄女稳定境界,以及突破。
在深秋的夕阳里,落叶漫天,长安的栾花如小灯笼,在风里漂流着,『乱』子草如雾弥漫十里,裹着猩红大氅的夏雨雪站在西城门。
没有人知道她要走,她从来也不喜欢告别。
稍微驻足,那一位却还是没有来,她轻轻笑了笑,大氅如风鼓,九名恐怖的“侍卫”紧随她快速鱼贯而出。
走了三两分钟,忍不住再回头,隐约见到城墙上有道身影坐着,看不真切样子,但却像是那个男人。
“小皇叔...”
夏雨雪自喃着。
她极其聪明,知道夏广不知获得了什么奇遇,境界早已高的离谱,此时一副托孤的模样,更是证明了他即将去做一番大事。
“我...会很快跟上你的脚步。”
大氅里,那苍『色』白『色』的手掌猛然攥起,握紧成拳头。
凡人寿命寥寥百十年而已,这百十年的时间,就由着别的女人陪你,等到百年,千年之后,必然还是我站在你身边,一如前世,是我与你到了最后。
只不过,这一世,这格局似乎有些大了,大的超过了这位曾经女帝的想象。
凝望着长安,夏雨雪也不知此去何时才能再归来。
再归来是,这皇都是否还是自己熟悉的模样,是否还有着自己熟悉的人。
即便如此,她还是没有道别。
『摸』了『摸』胸口那颗怪异黑珠,她冷冽如冰山的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神『色』。
大氅一转,便如燃烧的火云,向荒野踏去。
她从未忘记自己的执念。
这一世,便提着刀,横扫东南西北,斩尽天下神佛。
皇宫里。
阴影皇庭再次迎来了后继的黑天子苗子,由着夏洁洁悉心培养。
有着夏汤的前车之鉴,夏广此次再不抱着由其历练的想法,何况他即将远行,自然不能留下太多担忧。
短短一个月之内,他以近乎于揠苗助长的架势,直接帮皇姐突破红尘境,进入超凡巅峰,又帮助那位未来的苗子突破到了红尘巅峰。
夏洁洁的所修的是刀之道,她似乎也是察觉了夏广的异样,私下里问了几次,但夏广却只是不说,她也只能作罢。
知道的越少,因果越小,未来如果自己失败了,被追究起来,也才有机会幸免于难。
这种事情只能靠领悟。
像夏雨雪就能自己猜到,而皇姐猜不到,太后虽然能猜到一点,可是眼界所束,却也未曾想到格局将会如此之大。
二十八位护院家丁则是被夏广派去各处历练,甚至令其进入怪异圈子,同时这在江湖黑暗势力中有着“地府百鬼”之称二十八人,实力也在飞快的提高。
这二十八人对于神武王的忠诚,已经到达了近乎于信仰的地步。
夏广就是他们的神明。
二十八人出世,二十八张面具,牛头马面,各路判官,十殿阎罗,如此种种。
只有在见到神武王时,才会屈膝。
而在夏广的授意下,这二十八人几乎是统一了整个江湖,各自藏在暗处,收拢实力,而地府的外围人物数不胜数,堪称恐怖。
短短数月的时间后,神武王根本无需亲自动手,一道命令,便是剑道七山盟,三门五堂这般的大门派也是翻手可灭。
然后,在初春时分,神武王终于在自家王妃身体里播下了种子,算是完成了留下血脉。
播种之前,他也曾试图帮助王妃突破,可是...却总是失败。
探查下来,他发现王妃根本不适合练武,那就是一具凡人的躯体。
之后,苏妲己也曾为他煮过粥,烧过菜,但却是再没有如同之前那一碗章鱼汤般,带来恐怖的事情。
尽管还保留着一丝怀疑,但夏广不得不承认,也许真是只是那条章鱼有问题?
世间一日,梦里一年。
期间,夏广又去了一次横亘在梦境第二层的禁忌之都,踏入城门的那一刻,无数力量疯狂向他涌来,那些力量一举帮助他突破到了玉境的大成。
这做城市吸收着一切来此的人物,将力量又全部储存,只需夏广来此,就可以获得所有储存的力量。
因为这件事,夏广在不停的测试中,也发现了这猫脸触手身子雕塑的另一个神异之处,那就是储存。
储存消化掉敌人的力量,这固然是自明的。
但,神武王惊奇地发现,这雕塑竟然也可以储存自己的力量。
换句话说,他可以将自己红尘境之上,所有的力量,都已某种奇特的方式寄存于此。
在以后的岁月里,只需要自己一念入梦,就可以随时取回。
一念入梦,再来到这禁忌之都,凡间不过是弹指刹那,睁眼闭眼的功夫。
发现了这一点后,夏广决定以人类的身份,陪伴着亲人直到生命尽头,再取回力量,从世界尽头的道路,去往上界。
可在此之前,他还需要做一件事。
那就是探索识海。
身携着玉境大成的力量,他再次站在了那一扇概念的巨门前。
虽然才过去大半年时间,但神武王在梦境里却是孤独的度过了足足六十年的光阴,一个人,看着一批又一批的人前来死亡,如同献祭般把力量全部交给自己。
他的心『性』虽然依然保持着活力,但却难免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苍老。
若是凡人,过了六十年,早已头发花白,心中孤独,何况他是一个人住了一个城,在这城里度过的六十年?
手掌贴在那概念的大门上,缓缓推开,雾气氤氲,光泽缭绕,门后依然是漆黑的沙滩,纯白的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