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近乎三米的猛汉挥着巨锤,越打越是骇然,然后开始绝望...
当夏广随意用戟将他手中的巨锤挑飞的时候。
山林都摇了摇,巨锤如流星般砸出个小坑,尘雾弥逸。
猛汉也不逃,一屁股就坐了下来,“俺师傅说『舔』外有『舔』,果然不错。”
夏广轻叹一声。
孩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五品高手有多么恐怖。
于是,他摆出了雄主之姿,沉声道:“输给我,不丢人,丢人的是输了之后,就不想爬起来了。
你以为我五品高手怎么来的?你要投入时间才行啊,小伙子。”
“寺间?”猛汉愣了愣。
夏广俯瞰着他,淡淡道:“你可知道我这三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我每天会朝阳未起时就跑步,在暮『色』里盘膝运气,白天也是心无旁骛地练习戟法。
我挥汗如雨,甚至连自己都感动了,所以才能臻至五品的绝顶境界。
三年时间,足足三年!
你能想象个中艰辛吗?所以,你还是要沉下心来,才行啊。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就像吾等天赋不好的人,也会被天道酬勤的。”
那猛汉若有所思,点点头,忽的一愣,不对呀,老子练武练了二十年,从刚刚才会爬的时候就练了,而且每天都是在深山里和猛兽们厮杀的,怎么没到这境界。
他瞪着大眼看向夏广,后者向他点点头,『摸』了『摸』胸口,认真地强调道:“要用心。”
猛汉得到了答案,原来自己不够用心啊。
他像是聊天一般,瓮声到:“俺师父从前骗俺。
说五品不过是个门槛。说俺虽然看起来笨,但其实天赋卓绝,十年前就达到五品境界了。”
夏广安慰道:“这很正常,毕竟在深山里,孤陋寡闻是很正常的。”
“啥闻?”
“孤陋寡闻,就是知道的事情少。”
猛汉深以为然,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师父说五品之后,修心跃龙门,这就是一境心玄,俗称龙境,指的是本来还是条小鱼,就直接成龙了,所以叫龙境。
从品到境是个大的飞跃,五品的不会打得过龙境的。
而龙境种类很多,但师父说修炼起来,总归是从虚练到实,当实到一定地步了,那就是大成了,
俺花了十年时间,才将自己势的虚影凝聚成几乎实体,师父说我算是大成了,这才让俺出山,骗俺说俺差不多是无敌了。
现在看来,师父只是怕我吃肉吃得多。”
夏广一愣...
特么之后还有龙境?
这为什么没人和他说?
老黄,你不厚道啊。
他随即释然,坐在猛汉一旁:“叫什么名字?”
猛汉道:“大哥,师父说我叫李吃藕。”
“好名字!”
夏广为了收服部下,违心地开始鼓掌。
猛汉眼睛一亮,“大哥,你也这么觉得?”
他神『色』又黯然下去,指了指那倒地晕了的黄衣美艳少女,瓮声道:“那娘们是吕少籍家的,我本来是准备摘了她头颅,当着她爹的面踩爆,然后好好打一架,告诉世上的人,他吕少籍就是个烧鸡,老子才是第一。”
“为什么要踩爆?”
李吃藕道:“小时候我在深山里,打不过有个小动物,那小动物全身像是裹着铠甲,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两只爪子跟镰刀似的,身形巨大,后来它砍了我一刀,你瞧...”
他指着自己的脸庞,一道伤痕从额间划落,直至鼻顶都中开了,中间凹陷,甚为恐怖,就如同一个咧开了的粗犷的红心,丑陋而骇人,只是站着,就能吓得不少人胆战心惊。
“这伤口就是被那个小动物砍的。
俺这才又苦练了七八年,也是一年前,才能打的过那个小动物,自从踩爆了它的头,其它小动物就开始害怕我了。”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俺:“要想别人怕你,你要踩爆他的头才行。”
神一般的逻辑,如果别人在肯定会吐槽,
但夏广只是在思考。
什么小动物会长成这种模样?
果然,世界不同了,这人文风情也是产生了变化,他想了想忍不住道:“那个小动物好不好吃?”
李吃藕道:“大哥,您真是我亲大哥,你怎么知道我把它烤了吃了?不过味道不好...我去头烤了整整一天,还是硬邦邦的,像是铁块,除了有点嚼头,其他没啥。”
听到不好吃,夏广也是失去了继续了解这个小动物的兴趣。
拍拍肩:“跟着我吧,带你走出大山,去见一见真正的世界!”
李吃藕点点头:“好!大哥,您是唯一个不仅接住了我一锤,还把我打趴下的人,俺服你,你怎么打,俺就这么打,估计跟在您身边,这日子过得也精彩。”
两人坐着,你说一句,我聊一句,李吃藕左一个大哥,右一个大哥,很快他就是被大哥征服世界的蓝图给震住了,双眼通红,咆哮道:“天清地明,反商复周!”
然后扭头一瞅,看了看那黄衣美艳少女还晕着,悄悄道:“大哥,你看吕少籍家的姑娘晕过不去了,不如我们...”
近乎三米高的壮汉嘿嘿笑着。
“吃藕啊,做人要有原则,大丈夫立于世间,有所为有所不为,只有一个有原则的人,才能达到真正的五品境界,而不是花里胡哨的虎境啊,龙境啊。”
夏广指点着他,“你看,这些境界名字这么花哨,可是你,按理说,你也是龙境巅峰了对不对,还不是打不过为兄这个五品境界的?”
李吃藕道:“不对不对,是师父骗了俺,其实俺可能就只有四品,或者三品,可笑我一直呆在井里看着天,见识太少了。”
这位近乎三米的恐怖猛汉一时间有些『迷』茫,他寻思着要再定一定自己的位置才行,这叫重新定位。
当晚,山神庙就住了三个人。
老黄还在外面寻找食物,他这一次探索的地方算是较远的,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三日。
可只是一个晚上的功夫,李吃藕就把老黄留下的几日口粮全部解决了。
吕玲胆战心惊地小口小口的吃着碗里的肉汤,坐在角落里,一时间有些自闭。
夏广闭着眼,盘膝坐在山神庙正中央。
勤奋的人就是要一直在练功才行。
李吃藕吃饱了,又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轻声道:“大哥,您看那姑娘好像自闭了,不如我们...”
他的轻声,也是如同低雷炸响。
吕玲身子颤了颤,小嘴微张,眸子里带着惊恐之『色』,一双大长腿蜷缩了起来,整个人又往山神庙角落躲去。
小手紧紧握住刀柄,明明知道这刀柄没用,就如玫瑰的刺一般,弱小的很。
庙外,春风仍寒,屋顶的几个大窟窿虽然做了修补,但是缝隙里,依然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几点星光斜落如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