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他会不会想不开跳下去?
许玥叹道:“我是自愿跪在这里的,你回去吧,小阮不是也来了吗。”
“林南送她回去了,我来找你是有事要问。”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来的路上,我也听说了一些事。
我不知道钟娴在生前到底都做了什么安排,但她背后的绝对不是江家。
还有小家伙生病,也和江家没关系。”
周辞深道:“那你呢。”
许玥静默了一阵才继续:“小深,我当初离开江家时,就已经不是江家的人了,所以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这些。”
“既然已经离开了,现在回来做什么。”
“因为后悔了,后悔当年一时冲动,为了不后悔一辈子,所以我回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在我到江家之前,我有很多的问题。
比如你和江家的关系,比如江晏在我身边那么多年,有什么目的,比如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而江家又在里面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小深……”
周辞深语调淡漠:“但这些问题,都随着你出现在这里,一一得到了解答。”
许玥眉头微皱,动了动唇,似乎想要说什么。
周辞深嗓音平静:“你是江上寒的姑母,也是江家上任家主唯一,且最疼爱的女儿。
在你为了一个男人,执意离开江州之后,他虽然生气,和你断绝了关系。
但心里,始终放不下你。”
“尤其是,当他得知,那个将你骗去南城的男人,家里有妻儿,并且对你的死活不管不顾时。
他为了给你报仇,也为了你的儿子铺路,买通了周家的司机,制造了一场车祸,让周……”
“小深!”
许玥打断他,“事情不是你说的这样,你外公他没有这样做,他……”
周辞深脸上看不出来丝毫情绪:“我的故事还没说完。”
许玥突然有些无力。
片刻后,周辞深淡淡继续:“在那个男人的儿子出车祸瘫痪之后,他终于想到了,还有一个私生子流落在外,便力排众议,让这个私生子回了周家。
事情完全朝着江家家主计划的进行着,可他也知道,这个男人不可信。”
“所以,他便派了江家的人,到这个私生子身边帮助他,同时也往江家传递着消息,让他逐步掌控的周氏的大权,脱离那个男人的控制。”
说完,周辞深顿了顿又才道:“二十年前的故事,是这样吗。”
许玥轻轻摇头:“不是你说的这样……”
“那你还有另一个故事的版本吗。”
许玥张了张嘴,无法解释。
虽然周隽年的车祸,不是她父亲做的,可到底,整件事,也是因为他们而起。
周辞深道:“从我知道江家的存在开始,我就在怀疑江晏,可我始终想不明白,也不能接受,我和他认识了将近二十年,他到底有什么理由来害我。
可直到现在我才清楚,从十几年前,他就是故意出现在我身边的。”
“说起来,我能快速清除老头子安插在我身边的那些势力,他确实帮了我不少。”
“小深,不管是你外公,还是江晏,他们都对你没有恶意,他们只是希望你能过的好一点。”
“是。”
周辞深盯着前方的牌位,“我过的很好,从一个在弄堂里长大的私生子,一步一步,坐上了周氏总裁的位置。
也抢走了,原本属于周隽年的一切。”
许玥闭了闭眼,她不让江上寒把真相告诉他,就是怕他会这样想。
周辞深道:“曾经钟娴无数次说过,是我抢走了本该属于周隽年的东西,我心里也暗自愤懑委屈过。
我对自己说,那场车祸,是个意外,是司机的问题,也是肇事司机的问题,和我没有任何的关系,我也无需为此感到自责和内疚。”
“然而事实上,钟娴说的没错,周隽年变成那样,都是我害得。
没有我,车祸就不会发生,他也照样是周家的独子,周家和周氏的一切,本该是属于他的。”
许玥喉间有些更咽:“小深,错不在你,是我。”
“不,我错在,心安理得了那么多年,错在没能早点知道这一切。”
周辞深继续,“你回江家尽孝,是你的选择,我没有资格阻拦,那就这样吧。
在江家里,有江上寒在,你不会有危险。”
话毕,周辞深起身,大步离开。
许玥扭过头:“小深……小深……”
周辞深没有丝毫停顿,身影很快消失在祠堂里。
许玥怅然,只希望他不要做傻事才好。
江家外,两个男人坐在车里,看着周辞深出来,唇角忍不住勾起:“看来周辞深应该已经知道真相了。”
“即便江玥和江上寒有心瞒着他,可我们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他要是还什么都看不出来,也枉费我们和南城那边花了这么多的心思。”
“告诉乔恩,我们这边已经成了,让他们开始下一步计划。”
……
从江家离开后,周辞深把车开到了江边,下车站在桥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
一站,就是两个小时。
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江沅看着这一幕,咽了咽口水:“你说,他会不会想不开跳下去?”
江上寒闭着眼,不冷不淡的开口:“要跳早跳了。”
“也是啊,只是真相明明不是那样,你为什么不和他说清楚?”
江上寒缓缓睁开眼:“爷爷当时在气头上,确实是有过那样的想法,只是周隽年也不过才十来岁,就算要对周家动手,也不应该是去对付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所以他冷静下来后,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江上寒嗯了声,默了默又才道:“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是因江家而起,是不是爷爷让人动的手,在周辞深看来,已经不重要了。”
江沅叹气:“我听江晏说,他那个大哥,对他挺好的。
他会这样,也在情理之中。”
江上寒轻嘲的笑了声:“周家那样的地方,出了一个周隽年这样温和善良的人,也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