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有意思,他又摄取了一颗丹药落入池塘,另外一条鱼儿得到之后同样越出水面,朝向王长空方向。
一颗又一颗,最终将一盘丹药全都落入池塘,看着鱼儿不停的跃出水面仿若精灵的舞蹈。
恩?他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有一条鱼没有加入争食之中,而是不停的想要触碰上方的柳枝。
王长空大感好奇,忍不住想要帮衬一把。
神念成丝,在水面等待,等待小鱼出水的那一刹那,帮它一把。
小鱼下潜了一定深度,一个转身极速的向上游去,速度越来越快。
突然浮出水面,奋力一跃,王长空抓住机会,神念想要缠绕小鱼。
突然一股强烈的惊悸感涌上心头,好像面对洪荒猛兽,他身体瞬间僵直,神念停留在原地。
待到小鱼回落水中,惊悸感消失,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念头一动幻神丝回归身体。
卧槽?这什么情况?难道这条鱼还有危险?
他看着这条不停重复跃起的小鱼,满满的不敢置信。
他又取出一把丹药撒入池塘,看着这些没用任何危险气息,甚至只需要一个念头都能杀死的鱼儿,满脑子的不解。
“长,长空。”
一个粗狂的声音出现,吓了他一聚灵,话音还未落下,眼前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紧接着眼前恢复如常。
对面的石椅上坐着一个身穿紫衫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的中年男子,隐约与王长空又几分相似。
额,大舅?
王长空赶紧站起:“见过舅舅。”
这名俊美和粗狂矛盾又协调的男子就是王长空的大舅长孙破虏。
“呵呵,坐坐,长空,一眨眼功夫,高了。”
额,一眨眼,感情十几年对于仙来说就是一眨眼,他能听得出舅舅话语中的关心和疼爱。
“舅舅,您不是在镇东府吗?怎么在这里?”王长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镇东府现在无大战事,我有些小收获,来你外公这里取些东西,这不刚好见到你在,你说巧不巧?”
好巧,您觉得我信吗?
“恭喜舅舅神功再突破,天下无敌在即。”
“哈哈!你小子就是嘴巴甜,比你哥甜多了,咳。”
王长空问出心中疑惑:“舅舅,那条鱼是什么品种,刚才我神念想要帮他一下,但感觉似乎很危险。”
长孙破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额,你说这啊,鲲。”
“啥?”
“鲲。”
“鲲?”
“恩,满池子都是。”
王长空感觉到一阵凉风刮过,额头上滴下一滴叫做恐惧的汗水。
那小时候可是经常在池塘里游泳的……
“长空?”
王长空回过神来,心中还似有惊惧。
“额,大舅,鲲不是几千里大吗?这怎么感觉那么点?”
“嗨,这一倾北冥之水被你外公炼化成这小池塘,你才感觉小而已,还有鲲实际也没有那么大。”
“那是多大?”
“也就百里而已。”
咕咚~王长空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同时也佩服外公的牛批。
“舅舅,外公从哪弄来这么多鲲的?”
“你小子好奇心到不小,这都几千年前的事了,别瞎操心了。”
“哦,那个,舅舅,您能不能给我弄一头鲲玩玩?”
“……”这次换长孙破虏郁闷了,这都什么清奇的大脑啊。
“长空啊,你看这些都是幼鲲,有金丹期修为,那些是小鲲有原因修为,这几条都有化神的修为,那条想要吞食雷霆明玄柳的是一头快要登仙的家伙。
这雷霆明玄柳就是这树,也是你外公的本命玄宝。
幼鲲里,小鲲十里,大鲲百里,以北冥之水为食,你怎么养?”
王长空没听鲲的事,而是将目光锁定在了那颗大柳树上。
目光灼灼!
“长空,长空?你有没有在听!”
王长空回神:“舅舅,我只要一头幼鲲就行,再给我弄点北冥之水。”
“……长空啊,你给舅舅说要这干啥用?”
“不瞒舅舅,您知道我又不是喜欢招摇的人,喜欢独来独往的我感觉很不舒服,所以想弄个鲲来代步。”
“不巧,这鲲只能在水里有极速,出了水就慢的跟蜗牛似的。”
额,还有这一说?
“舅舅,这鲲出水了不是能变成鹏吗?”
“鹏?那是什么玩意?”
“鹏就是鲲变的您不知道?”
“怎么变?嗖就变了?”
“就这样,击水,啪,就变了。”王长空身处两只胳膊做下压状。
长孙破虏一脸看傻子的表情:“几千年了,别说是我,就是你外公都没见过你说的鲲一啪,就变的样子的。”
额,好吧,可能两种鲲不是一个品种。
“那个舅舅,我还是想要一头,幼鲲就行。”
“你小子到底打什么注意?”
“飞不动没关系,我想让它从小就领略一下咱们圣庭的大好河山,培养一下它对圣庭的仁爱。”
“呵呵……行,给你一头。”
“谢谢舅舅,能不能给我一头小鲲?我觉得小鲲还能保护下我的人身安危。”
“你还需要什么保护?你外公不是给了你三片柳叶吗?”
王长空眼珠子一转:“有什么用?如果不是外公送我的我早就扔了。”
“你不知道?哎呦我这爆脾气,这你外公本命法宝凝聚出来的死寂玄雷,一片就能重创一难以下的显圣,三片同时使用三难以下都不敢轻撸其锋!
最关键还不是他的杀伤力,而是代表你爷爷的威严。”
卧槽?这么强力?外公怎么没告诉我呢?他就让我去柳树下捡三片叶子而已。
后来如果不是系统,他连雷霆明玄柳是先天都不知道。
王长空想到什么,突然起身,向着柳树跑去,撅着屁股在地上的青草中寻觅。
“呵呵,小子,别找了,怎么可能随意就有,这死寂元雷一共也没凝练多少,每一次凝练送人对你外公来说承受着不小的负担。”
王长空很自然的起身,手中抓着一把枯草。
“我在帮爷爷的玄宝清理杂草,不然很容易影像它的生长。”
长孙破虏看着胡说八道的外甥,也是无语,忽然想到一事。
“你刚才说你想帮这条鱼,鲲一把?你怎么帮的?这有禁制你神念能进去?”
“听见了,我没感觉有禁止啊,就这样神念捅进去了,您看,就这样,很简单啊。”
王长空感觉大舅要发飙了,他赶紧回答,同时召唤出一条神念包裹住一颗丹药在水面上空盘旋。
长孙破虏突然变了脸色。
“长空!你爹没告诉你,你的神念特殊吗?”
“没有,我爹闭关了。”
我就是喜欢看你们吃惊的表情,我以前是天赋废的一批,现在不得有对比提高伤害?哈哈!震惊吧?
“舅舅,舅舅?”
看着长孙破虏的的神色,王长空就一阵暗爽,哈哈,不是说我天赋不好吗?现在对比有些大吧!
王长空原地四十五度,任由舅舅观赏,可这虚荣心慢慢的就变成了惊吓。
他似乎在想什么,身上的气息都有点不稳,身周的不时窜出一条条雷龙,将身周咫尺之内的空间切割成粉碎。
舅舅这怎么了?吃惊一下就行了,这都十多分钟了,还在吃惊?不太正常啊!
“舅舅?舅舅?”
王长空又叫了几声,却于事无补,他必须做些什么。
心思急转间,斩罪出现在手中。
他抓起斩罪的一端,四下看了看,恩。
向着石桌上砸去,这一砸拼劲全力。
当!
一声巨响带着奇特的能量将长孙破虏包含进去。
当然了他再牛批都伤害不了显圣一丝一毫。
他要的也不是对舅舅的伤害,而是希望能打断舅舅的沉思,将他从过度的吃惊中叫醒。
长孙破虏也似乎受到了影响,身上的气息瞬间恢复平稳。
这是怎样一道目光?
吃惊,惊诧,赞扬中还蕴含着一丝惋惜和复杂?
“舅舅,您怎么了?被外甥惊艳到了?”王长空坦然的与舅舅的目光对视,发送过去一种快来夸我的情绪。
“额,呵呵,长空,不错!”
长孙破虏深深看了这个可以说是天翻地覆的外甥一眼。
“长空,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有人骗了你,你会怎样?”
“骗我?呵呵,和我有关系吗?谁骗我?舅舅骗我吗?”
“如果说万一呢?”
“我发现你们说话都喜欢故弄玄虚,骗就是骗了,没骗就没骗,为什么骗了?舅舅,您骗我了?”
“我……”
“别说了,如果您真的骗了却说没骗,那就是真骗了,如果您说没骗,您自己信吗?”
王长空越来越感觉舅舅说话特别奇怪,干脆转移话题。
“舅舅,我娘不是在这闭关突破吗?怎么没见到人?外公也没在。”
长孙破虏深吸一口气,将这段段时间内的惊讶和其他放在心底。
“你外公带着你娘去九层天罡了,加速稳固道环,可能很快就回来了。”
王长空听了一拍大腿,啪啪作响:“真的?”
“舅舅还能骗你?”
王长空抬头望天,仿佛能看到无穷的高处,他娘和外公身周万里雷霆的场面。
可惜,终究什么也看不到,不过很快了。
一旁的长孙破虏看着无限憧憬的外甥,内心不知想些什么,眼中除了慈祥还有些许复杂。
王长空感受到舅舅看向自己的目光中第二次出现这种情绪,心中很是纳闷。
对于自己的变强,舅舅自始至终除了惊讶之外就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喜。
他不信一个人仙看不出来自己现在的根基强横,以他对舅舅的了解,该惊喜万分,抱着自己一顿蹂躏,然后鼓励自己再接再厉等等。
诸多经历,过往一幕幕在王长空脑海里回荡,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而且与他有关。
“长空,你什么时候离开?”
“恩,暂时也没什么事,等外公他们回来吧。”
“那行,我还有紧急事务要处理,忙完了咱爷俩好好交流交流。”
长孙破虏离开了,王长空独坐院中。
不知为何,脑海里不停有念头碰撞。
无端升起一种烦躁感。
这种烦躁是来自于已经融为一体的前身。
满脑子都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那一闪而逝的感觉没有错!
怕失去才会珍惜,这是他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烦躁,一切来的都那么突然和莫名其妙。
为什么?甚至想到了和父亲交流时,父亲似乎有些异样,现在想起来那何尝不是一种惊讶之外的惋惜呢?
王长空的眼睛逐渐失去焦距,他抬头望向天空,终于他忍不住了。
啊!
都说在烦躁时对着旷野大喊能减小压力,可王长空内心的烦躁一点都没有减小,反而越演越烈。
他揉了揉脑袋,抬头望向天空,眼中尽是莫名的神色。
“外公~”
一声震耳嘹亮的声音从口中发出。
声音在小院中回荡,那能摧毁山林的音波对小院没有造成一丝一毫的破坏。
“外公~”
“外公~”
“……”
他就这样望着天,一遍遍的喊着,声音没有愤怒,没有思念,只是高声的喊着。
喊了好一会,天斩罪横托在手中,看了看,颠了巅,看着这微风中永恒不动的柳树。
嗖~
一声破空声,斩罪化作一道黑色的流光,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与惊雷声向着柳树的树干撞去。
咚~
没有金属撞击声,没有光华四射的雷霆潮汐,只有一声仿若闷鼓的轻响。
斩罪慢慢悠悠飞回的同时王长空眯眼看向无尽繁星的天穹。
终究没有等来想要的结果。
王长空托着斩罪,一步一响的走到柳树旁边。
他伸手抚摸柳树,感受着树皮上的沟壑纵横。
紧要银牙,双手握着斩罪,高高的的举过头顶,金色光华流转,宛若金甲战神。
最后看了眼天穹。
斩罪抽出爆响瞬间落在柳树的树干上。
咚~
“外公~”
在闷响之后,伴随着的是王长空那听不出情绪的呢喃。
咚~
咚~
……
王长空双手紧紧的抓着斩罪,一次又一次的砸着柳树,每砸一次都会呼唤一次外公。
每一次都倾尽全力,原本能分金段石的破坏力在小院中掀不起半分波澜。
鱼儿依旧在池塘中游荡,荷叶上凝结的露珠也逐渐汇聚,最终滴落,假山上一直流淌下来的泉水在池塘中激起点点水花。
王长空不知疲倦的挥动斩罪。
似乎这个纤瘦的身影会重复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