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辞把林致佟思繁和方若纯约了出来。
其实,方若纯是不想来的,但比起参加聚会,逛街显然更有趣一些。虽然从小都懂事听话,但他是打心底里讨厌长辈们聚在一起,互相吹捧,高谈阔论。
可能对方说了什么,他们都没有仔细听,只会:好好好,对对对,你说的极是。
无趣又虚伪。
只不过,虽然不喜欢这种假惺惺的场面,但是林致觉得,和一尊冰山待在一起,迟早会被闷死。远离冰山,珍爱生命!
所以一出来,林致就拉着佟思繁出去找乐子了。
唐辞见吗两人溜得比兔子还快,作为东道主又不好失礼。他走过去拍了拍方若纯的肩膀,“想去哪儿,我带你去玩儿吧。”
方若纯转过头冷冷的看了一眼唐辞,“不去。”然后自顾自的走了。
林致的话果然没错。
林致和佟思繁两人进了一家茶楼,这是天城最大的一家茶楼,而且在茶楼的顶层几乎可以纵览天城全景。
茶楼里人来人往,中间有一个台子,听说,天城有一个说书先生名叫钟离,一尺折扇一寸木,道尽苍生事,能解万般愁。虽破得了红尘千千结,但是自己却修了道,从此不再入红尘。
佟思繁背倚着窗框坐在上面,俯视着下面的人们,“哎林致,你说这钟离先生当真什么都知道吗?”
林致坐在他对面,“不知,但是听说他既不求财也不修仙,可神秘了。”
“哈哈,这人可真有意思。”
“谁说不是呢,刚才听说钟离先生今天也会来。”
“那我们等他来,我倒想听听这人有什么本事。”
林致笑了笑,突然发现街上有两个熟悉的身影,“哎?思繁你看,那不是唐辞和方若纯吗?”
相比起林致和佟思繁,唐辞可就悲惨多了。唐辞一路追着方若纯问东问西,方若纯头都快被吵破了。但大概是因为从小生活在那样严肃的家庭环境中,所以习惯了独来独往,不喜热闹。
“若纯兄,要不我带你去吃烤鸭?我们天城最着名的。”
方若纯不理会,兀自向前走着。
“哎呀,你慢点,你说句话呀,若纯,方若纯,若纯哥哥,纯纯!”
方若纯走的很快,唐辞都快累成狗了,索性在原地一站,“方若纯,扇子!”
听见这句话,方若纯立刻停下了脚步,回过头走到唐辞面前,“你到底想做什么!”
唐辞得意的一笑,“咱们坐着好好聊聊不好吗,非要逛街,走,去茶楼。”说完,唐辞自顾自转身向茶楼走去。方若纯咬了咬牙也跟了上去。
佟思繁笑的前仰后合,“你说,唐辞说了什么,居然让万年冰山回头了。”
林致也很好奇,“我怎么觉得唐辞是在作死呢?”
方若纯和唐辞坐在了二楼。
“你看看,这样多好,小二,上壶茶。”
“以后不许再提起。”方若纯冷的看着唐辞。
唐辞被方若纯一脸严肃地样子逗笑了,“怎么?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再说了,这也是没法改变的事实。”
“你住嘴!”方若纯一只手拍在桌上,旁边的茶客都被吓了一跳。
唐辞连忙向旁边拱手致歉,随即把自己的扇子放在桌上,“呐,我的赤凤。”
方若纯冷眼看着唐辞,唐辞冲着扇子努了努嘴。知道这扇子渊源的人不多,只有方苛寒和唐申。本来方若纯还是心存好奇,另一把扇子的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甚至于初见唐辞还觉得这个人稳重。可是自‘跟踪事件’之后。方若纯对他的印象只有“不守规矩,无聊,烦人,荒唐。”
话说那赤凤青凰,是少有的双生灵器。“凤归九天萧萧鸣,凰入后土万鬼愁。”说的就是这赤凤和青凰。
“我不想的,但是灵器认主,我也没办法。”唐辞无奈的耸了耸肩。
方若纯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灵器一旦认了主,便是人在物在,人死物毁。但是双生灵器认的主该是男女夫妻才对,还从未听过有两个男子用双生灵器。
他拿过赤凤看了看,其实平时看起来与普通的扇子无异,只是其精致程度绝非凡物。上面所绘的赤凤活灵活现,身姿灵动,似是随时想越出扇面。
方若纯沉思了片刻,拿出了青凰,道:“我讨厌别人威胁我。”这句话冰冷的可怕。
但唐辞却并没有什么反应,反而对着方若纯笑了笑,拿起青凰看了看,扇子上的青凰绘的同样精致。他把扇子递给方若纯,“你生气的样子还挺好看。”
说完这话,方若纯似乎真的生气了,他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杯子里的茶水洒的到处都是。“你再说一遍。”
唐辞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连忙站起来,拽拽他的袖子,“对不起,我错了,你不好看行不行。”
“唐辞!”方若纯这两个字说的咬牙切齿,感觉下一秒就要进行一场世纪大战。
“钟离先生到了。”门口熙熙攘攘进来一群看客。
林致和佟思繁也饶有兴致的看向门口,无意间看见方若纯和唐辞一副快要掐架的样子,林致推了推佟思繁的胳膊,“看见没,珍爱生命,从我做起这句话的重要性。”
林致挥了挥手,“若纯哥哥!”
方若纯看见了楼上的林致,一把甩开唐辞拽着衣袖的手。林致见状,拉着佟思繁跑下了楼,“哎呀,有话好说嘛,歇歇在吵,都坐下。唉唐辞,你知道这钟离先生什么来路吗?”
唐辞偷偷地看了看方若纯,生气起来就是很好看嘛。“当……当然听过,说书先生嘛,听说有洞晓人心的本事。”
佟思繁把方若纯按到凳子上,“若纯哥哥别生气了,先坐,先坐嘛。”
几个人坐定,只见有一个带着斗笠的人走上台子,斗笠上的黑纱遮住了那人的脸。轮廓若隐若现。
“唐辞,这个先生平时说什么书,这么多人来听。”
唐辞仔细想了想,道:“好像都是他杜撰的一些故事,大都无处考究。”
佟思繁轻轻呷了一口茶,“有意思啊,几句荒唐语也有人肯花时间来听。”
唐辞也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你可别说,这荒唐语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说的跟真的似的。”
四个人好奇地看着台上的钟离先生,兴致盎然。
顾诗北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意兴阑珊,才偷偷从大殿跑出来。
她一个人在花园里踱步,这里的花也都是珍惜的富贵花种。路是用精致鹅卵石铺成的,石缝里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朵野花,一看就刚开不久。本来可以做山野里的王者,偏偏到了雍容华贵的院子里,做了异类杂草。
突然,顾诗北感觉后背一阵凉风,她往旁边一躲,正准备出手,但心脏一阵疼痛袭来。她不动声色,忍着疼痛回头。那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柄剑,看起来并没有伤她的意思。
“林姑娘,在下张昱,初次见面,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顾诗北看了看眼前的人有几分眼熟,哪里见过呢?顾诗北恍然大悟,上次修仙大会被莫柒的打晕的那个人。
“你确定,初次见面?”
张昱礼貌的笑了笑,但还是藏不住眼神里的傲气,“倒也不是,刚才在大殿里我见过你的,家父张墨桓。”
顾诗北心里暗骂自己真蠢,自己后来让莫柒消除过记忆的,“那张公子。初次见面,就兵刃相接,不妥吧。”
张昱漫步靠近顾诗北,“我看这金陵岂非池中物,林姑娘可不是普通人,难道招架不住我的虚张声势?”
说到‘招架不住’的时候,她故意放低了声。说完,张昱擦肩而过。
顾诗北捂住心口的位置,有一种心如刀绞的痛感袭来。
她盯着张昱的背影:到底藏着什么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