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北和莫柒大吃大喝,对于林致的到来十分冷漠。
“你怎么来了?”莫柒撕了一只鸡腿,全程盯着烧鸡,完全不看林致。
“莫柒你也太没有良心了,为了鸡腿就这么对我。说,烧鸡哪儿来的。”
顾诗北撕下另一只鸡腿,说道:“厨房顺的。”
“啧啧啧,你们太大胆了。你回来有没有去见过先生?”
“没有。”
“那你肯定不知道过两天要比武吧。”
“不知道。”
“行,你现在知道了,吃吧,再胖点儿,等到比武的时候飞都飞不起来。”林致说完就起身要走。
“等等,你家猫都不在,没有灵器你怎么打。”顾诗北问道。
林致如梦初醒,是啊,没有灵器打个锤子。
由于冷爷这些年常常不在身边,他都已经习惯了,甚至都忘了自己还有灵器这一回事,可是唐城这么大,这死猫会跑哪儿去呢?
“姐,你这真是是提醒我了,我去召唤一下!”说完林致便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林致召唤灵器,靠的是一枚铃铛,不管多远冷爷都能接收到信号。但是接不接收的到是一回事,它来不来又是另一回事。
林致特地挑了一个最高的地方——房顶。
他站房梁上晃动着铃铛,等待冷爷。
“小北,过两天比武你还是不要参加了吧。”
“为什么不参加?”
“你现在要是贸然用使用灵力,万一出什么岔子怎么办?”
“不会的,对付他们绰绰有余。”
莫柒点点头,没有再劝,人人都知道,听学比武最后五名隔年是要重修的。顾诗北是断然不会再来了,为了不给炽风山庄添麻烦,也不给自己添麻烦,这比赛是飞去不可。
转眼夜幕降临。听学快要结束了,这几天罚的罚走的走,总是会缺几个人,这次好不容易聚齐了,自然是要庆祝一下的。
因为快要分别,难得聚齐,大家也都不好意思缺席。
“大家坐,不必拘礼了,这都是我从酒楼打包的,据说那虞乐坊的美食可是出了名的好吃,大家快开动吧。”
方若纯听见虞乐坊三个字,脸上不经意间有一丝不悦闪过。
“林致呢?”佟思繁问道。
顾诗北指了指房顶,“那儿呢。”
林致手里拿着铃铛,坐在房梁上,在风中凌乱。
“林致!你下来吧,吃完再召唤你的神兽好不好?”莫柒喊了一声,林致带着绝望从房顶上下来了。
他垂头丧气的坐到凳子上,“姐,有酒吗?我的灵器不要我了,我真是太失败了。”
顾诗北从桌子下面变魔术似的拿出两坛酒,“呐,喝。”
鹿白看了看桌子下面,下面还整整齐齐的摆着十几坛酒,顿时对顾诗北心生敬意。这么多酒都带的进来,真是厉害。
佟思繁坐到林致旁边安慰道:“没事,兴许是太远了,说不定你家猫正在来的路上呢?”
相比于这一边的悲伤,另一边就显得和谐多了,和谐到大家都不说话。
鹿白和程阳懂事的腾开地方,让唐辞坐到方若纯旁边,唐辞再不道歉,鹿白和程阳会被折磨死的,好不容易觉得冰快被捂化了,如今却连话都不肯说了。方若纯不想扫大家的兴,也就没有说什么。
唐辞悄悄的瞟了一眼方若纯,然后转头可怜巴巴地看看鹿白,鹿白冲着方若纯使了使眼色,唐辞只能厚着脸皮开始搭话。
“若纯兄,这个……你比武准备的如何了。”
方若纯一言不发,面无表情。
“哎呀,你不要不理我嘛,我错了还不行吗。”唐辞撒娇似的拽着方若纯的袖子轻摇。
方若纯依然沉默不语。
整个饭局就持续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佟思繁陪着林致一直喝酒,莫柒在一旁看着,顾诗北也一个人在旁边喝着闷酒。方若纯默不作声,任凭唐辞撒娇求饶,道歉威胁,他始终无动于衷。
“时间不早了,大家喝完这一杯,早点回去休息吧。”顾诗北现在十分担心林致的精神状态。而且佟思繁本来是陪酒的,这会儿已经被灌的五迷三道。
大家都站起来举起杯子,方若纯也不好拘礼,端起杯子一饮而尽。
然而这方若纯的酒量真是不敢恭维,上次喝的浮愁绵柔,三杯还是可以接受的,哪知道这仪阳山的酒着实是烈。一杯下去,走路都开始飘了。
唐辞看着方若纯喝完酒,跌跌撞撞的回房间了,他帮着顾诗北和莫柒,安置好两个醉鬼才回去。
鹿白和程阳乘趁着方若纯不注意偷了一坛,早早地回了房间,毕竟是偷喝,所以安安静静,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
唐辞闷闷不乐地回了房间,看来这次是真的惹到方若纯了。
他推开门走进屋里,转过身关上门。
他一把扯去衣带,“唉~看来还是我的床,对我……我去。”唐辞被吓得往后一缩。
他看见方若纯此刻正坐在他的床边,半屈着腿,双脚踩在床边,委屈巴巴的抱着腿看着唐辞。
唐辞确认了一遍门关的是不是严实,一脸惊慌的看着方若纯,“祖宗,这是我的房间,你你你这大半夜成何体统。”
(唐辞这怕是忘了自己钻进方若纯房间的事了,现在想起体统,会不会太迟了。)
“快,回自己房间啊,乖。”
唐辞去拽方若纯,方若纯摇摇头,往里面窜了窜,“是我的。”
“什么你的,你给我出去。”唐辞又伸手去拽,方若纯躲开他窜到了最里面,跪坐着盯着唐辞。
“是我的。”
唐辞见方若纯不吃硬的,于是跪在床上,好声好气呃哄着,“纯纯啊,你先下来好不好,咱们回自己的床上好不好。”
方若纯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拉起被子盖在唐辞头上,严严实实地把他整个人都包在被子里。唐辞掀开被子,恶狠狠的看着方若纯,叫喊:“方若纯!你是个疯子吗?你大冰山的尊严呢!”
他好像没听到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唐辞。
“好,不走是不是,那就睡吧,啊,睡!”
说完,唐辞扑过去,抱住方若纯,两个人重重的拍在床上,唐辞盖上被子,拍了拍方若纯,“睡!”
方若纯愣了好一会儿,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爬下床。
“我回家。”
唐辞得意的看着方若纯,治脸皮厚的人,就得豁的出去。
“哎哎哎,你把我腰带放下!”方若纯拿起唐辞的腰带,一端拎着,一截拖在地上,晃晃悠悠的出了门,唐辞连忙追出去。
“回家……”方若纯嘟嘟囔囔,走到程阳房间,突然推开了门。
鹿白和程阳端着酒杯,看着方若纯拖着一根衣带推门进来,两个人面面相觑。
“师……师哥,我和程阳就是……就……”
“方若纯!”唐辞追上来,由于没有衣带,衣服半敞着,“你还我衣带!”
鹿白和程阳端着酒杯持续发呆。
方若纯盯着唐辞,唐辞拿起另一端打算抢过来,谁知这方若纯三下五除二,用衣带把唐辞捆了个结结实实,手里还牵着另一端。
“师哥……你,你们回房间玩儿吧,在这儿是不是有些太刺激了……少儿……宜吗。”
“他瞎闹,你俩也瞎闹吗”唐辞被捆的动弹不得,挣脱不得,鹿白还有心思吃瓜。
程阳解释道:“唐公子莫怪,我帮你……”
话音未落,方若纯就拉着被捆成粽子的唐辞出了门,留下鹿白和程阳在房间里凌乱。
佟思繁的房间里,顾诗北第一次看佟思繁喝的这么醉,她坐在床边看着佟思繁,脸上泛着红晕。
“娘,你……去哪儿了,回……回家,回家吧。”佟思繁嘴里嘟嘟囔囔的,顾诗北只是静静听着。
他那么在乎的母亲受妖族所害,最好的朋友也被妖族害死了,他应该恨透了妖吧。
顾诗北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最后会是哪个女孩儿,和你共度余生啊?”
方若纯拉着唐辞爬上了房顶,唐辞手不能动,被牵着爬房顶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和肉体告别了。
他拉着唐辞坐在房梁上,一言不发。
“方若纯,你到底想干嘛,你讨厌我也不至于这么报复我吧。”
方若纯转过来看着唐辞,“不讨厌。”
唐辞闻言楞了一下,不仅不生气了,甚至有点窃喜,“噗,那你为什么生气?”
他低下头委屈地说:“不喜欢张昱,不许去虞乐坊。”
“就因为这个?”唐辞觉得这个方若纯怎么这么幼稚呢,“那我写诗,你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方若纯摇摇头,“心中无他。”
唐辞正打算追问,方若纯就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喂,你这就睡啦,你能不能先给我解开,方若纯!啊~”
正当绝望之时,唐辞抬头看见一位少年,面若冰霜,着一身黑色衣服。虽然也似方若纯一样像座冰山,但丝毫不像方若纯一般温文尔雅,而是多了几分凌厉与不耐烦。
他手里拿着两把短匕首,轻轻挑开唐辞身上的绳子,道:“方若纯居然喝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