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初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慢慢就从人畜无害,变得危险起来,“我是不在场。但是你这个在场的眼睛都是瞎的,你觉得你有资格评价我吗?”
佟思繁也不甘示弱,“妖言惑众!”
“呵,世人如何看我我毫不介意。”南景初转过身,看着远处,轻笑了一声,“不过,顾诗北从仪阳山离开的时候,那眼神可真是,落寞无比。无人信任,众叛亲离的感觉,啧啧啧……”
佟思繁神色缓和了许多,“小北她……,我想问清原由的,可……”
“哼……问清缘由。”南景初冷笑了一声,怒意瞬间爬满了双眸,他对着佟思繁吼道,“从始至终你只是想要一个解释,你从来没有相信过她!你坚信是她杀了人,相信她罪大恶极!她向你解释有什么用!”
“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杀人,随意就决定他人生死,与妖物有什么区别!”
“若是旁人构陷于她该当何论?”
“当日在场的都是名门正派,她是堂堂林家小姐,谁会无缘无故构陷于她!”
“无药可救!”
“荒唐至极!”
两个人四目相对,互不相让,空气中的火药味十分浓烈,仿佛马上就要来一场世纪大战。
就在这时,唐辞突然出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思繁!”
佟思繁听见声音,向唐辞的方向看去,视线最终落在了顾诗北身上。他没有应唐辞,只是一言不发地盯着顾诗北。
顾诗北也看着佟思繁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你们……没事吧。”唐辞问完,心里默默回答,看这样子,也不像是没事的吧。
南景初收回了怒意,不以为然地冷笑了一声,答道,“没事。”也就是他,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
唐辞看着南景初说道,“虽然小北替你解释过了,但毕竟……还是懂些分寸的好。”
南景初闻言,大方地接受了唐辞地‘建议’,懂事地点点头,“好,那我回家吃饭了,再会。”
南景初转身要走,又回过头来看着佟思繁道,“哦对了,以后少吃点糖,小心蛀牙。”
佟思繁瞪了一眼南景初,怒意还没有全消。不过,他现在哪有心思理会南景初。
南景初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之后,大家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与尴尬之中。
苏锦良作为这整个画面里的小透明,躲在一边不声不响。顾诗北和佟思繁两个人双双变成了木头,显然没有什么可聊的,就剩唐辞一个会说话的,还不知道说什么好。
最终,还是唐辞又一次打破了尴尬,“思繁,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有要事要办,渔阳村的事情,你应该已经听说过了,我们是顺着线索过来的,我们觉得,云泽抚山城很有可能是下一个事发点。”
佟思繁从沉默中回过神来,“嗯,今天早上父亲还与我说起此事,据说是妖族祸乱。”
“我们觉得事发蹊跷,不只是妖族祸乱这么简单,经过查证,确实也是疑点重重。”
“那你们查到什么线索了?”
这时一旁沉默的顾诗北开口了,“其实没有什么线索,只是有人指引我们来抚山城。虽然不明原因,但就怕妖族再起波澜,所以来看看。”
佟思繁见顾诗北开了口,心里可算是松了一口气。“要不大家先回我家稍作休整。”
顾诗北摇摇头,“不用,若真是祸事再起,恐怕没有时间修整。还是应该先四处看看有什么可疑之处。”
唐辞也附和道,“是啊,渔阳村惨案,断不能再出现了。”
顾诗北道,“唐辞,你和苏锦良跟他先回去找些人手,万一事发规模庞大,也好控住局面。我想多留些活口,说不定会有线索。”
“不行!”唐辞看着苏锦良,“你跟思繁回去,我跟着小北。”
苏锦良点头应允,顾诗北却拒绝了,“你也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佟思繁道,“可是万一有事,你……”
“回去吧,”顾诗北认真地看着佟思繁,“这些小事,我应付得过来,别忘了,我很厉害的。”
顾诗北说完,便自顾自走开了,三个大男人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顾诗北回头喊道,“不要可是,你们要是不去搬救兵,就真的有事了。”
看着顾诗北离开的背影,佟思繁深叹一口气,心事凝在眉头久久不去,他转头问道:“唐辞,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唐辞道,“从南景初站在你面前开始。”
“那你们为什么不出来?”
“小北说,南景初不会伤你。她想听听你们聊些什么。”
佟思繁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也觉得我无药可救吗?”
唐辞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这时一旁的苏锦良开口了,“你哪怕能像顾诗北信南景初那样信她一次,就不会这么纠结了……行了,先回去吧,别误了正事。”
佟思繁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之前事情发生时的种种画面,又重新涌入了脑海中,试图拼成另一幅画面。
唐辞看佟思繁神色愈发凝重,安慰道,“前因后果你以后再理,总会明白的,当务之急是去找人手,万一再出事就麻烦了。”
事实曲折纷繁,也只得如此了,
唐辞和苏锦良跟着佟思繁回了家。此时的佟子真正在花园浇着花,一副悠闲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不知道危险将至。
看见佟思繁带着唐辞回来,不免有些惊讶,“太子?你怎么来了?”
唐辞行了个礼,解释道,“妖族祸乱一案有了线索,一路查过来,觉得抚山城可能有危险,所以来向佟叔叔借些人手。”
佟思繁道,“父亲,我们尚不知事情会由何处而起,所以必须征调四处的人手,时时警觉着些。”
“当然可以,”佟子真往唐辞身后看了看,“听说小北也来了,她人呢?”
唐辞道,“小北怕事发。先去四处查探了。”
佟子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样吧,城东,城西,城北三处,你们三人分头去查,城南地大又偏僻,我亲自去。我去取调令,有调令,四处的兵防自会帮你们。”
唐辞道,“多谢佟叔叔,那就分头行动吧。”
……
顾诗北离开之后,便开始四处搜查,幸好顾诗北实力不弱,搜城速度绝对一流,虽然不能挨家挨户搜个仔细,但是大致情况已经了然于心。
城东繁华,人来人往,不便动手;城西多富商,守卫森严,不宜动手;城北平民居多,倒是动手的好地方,但是人口颇大,动起手来,规模太大,过于引人注目。城南多是河湖数木,百姓居住分散,人数也少。
若是仪阳山想搞大动作,那四处的兵防应该很容易察觉。但若是要是搞小动作,定会选难以察觉的城南,人口少,救兵到的也慢,选这里再合适不过了。
所以,顾诗北决定着重去查查城南。
顾诗北边走着,边整理着思绪,她想不通的是,若在渔阳镇府衙里,当真是仪阳山的作为,那又为什么要指引他们来抚山城呢?
论实力,仪阳山还不会蠢到和他们宣战,除非是想调虎离山。可是事发之后,唐城处处戒备应该都很森严,在哪里都不易得手,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到底是为什么呢?
顾诗北走着走着,总算是看见一处有人烟的地方了,城南若想找到人家,还真是不易。
顾诗北从远远地,就听到一阵阵埙声,曲调婉转悠扬。除了调子稍有些急之外,和这景配起来倒有一股说不出的韵味。
慢慢靠近,埙声也慢慢清晰,仔细听来,还真觉得这吹埙之人还颇有几分技艺,曲调虽快,却有激人奋进,鼓舞士气之效。
埙本来音色沉闷抑郁,此时却让人有种不同的感觉。
顾诗北顺着埙声而来,慢慢看清四周概况。仅有的几户人家炊烟袅袅,但是却没有半点动静。
按说正是晚饭时刻,炊烟也飘着,总该有些动静才对。
顾诗北很是奇怪,于是便悄声靠近,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古怪。
就在她极力隐匿脚步声的时候,一旁的干草堆之中传来了一声极为明显的响动。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