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北正在原地震惊,被匆匆赶来的唐辞撞见了。
唐辞跑过来,疑惑道,“小北,你怎么了?”
顾诗北没有说话。
唐辞看见了顾诗北手里拿的帖子,他慌忙接过来问道,“这帖子怎么在你这儿?”
唐辞翻开了帖子,上面赫然着一个玉玺的印章。
顾诗北满脸黑线地看着唐辞,说道,“陛下已经同意了。”
唐辞惊喜地看着顾诗北,问道,“父皇真的同意了?”
顾诗北一边向前走着,一边疑惑道,“你居然敢公然向方若纯提亲……你问过他的意见吗。”
“这倒没有……不过我觉得他不会拒绝的吧。”
顾诗北惊讶道,“你不问他的意见就敢提亲?”
“无妨,我将红帖给他,他自然就知道了。”
两个人来到了太子宫里。
唐辞怕苏锦良住在唐芊苡那里有失体统,便将他留在了自己宫里。
顾诗北摆了摆手,说道,“你的婚事你自己看着办。我这次来可不是当红娘的。”
苏锦良问道,“听说,林家主是被南景初杀害了。”
顾诗北坦然地说道,“是。陈年旧恨,死得不冤。”
唐辞和苏锦良皆是愣了一下,心里不免觉得顾诗北这话有些太绝情了。但是两人都没有表现出来,没有亲身经历,就没有劝别人大度的资格。
唐辞问道,“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你刚才说你来还有其他事情?”
顾诗北点了点头,说道,“我来是为了张成和张昱的事。”
唐辞问道,“你有他们的消息了吗?”
“没有确切的消息。不过钟离先生说,张成和张昱最近很安分。因为事关于我,他只知道这么多。”
唐辞疑惑道,“这不就是没有消息吗?”
顾诗北说道,“可仪阳山这么多年也很安分,他们多养一日,就多一分危险。我想尽快找到张成和张昱。”
唐辞也赞同道,“也是,虽然以你的能力,要打赢他们很容易,但也挡不住他们在背后用阴招。到时候受牵连的还是无辜百姓。”
顾诗北说道,“我能调度的妖族很少,而且在唐城里查起来还是有诸多不便。”
唐辞说道,“这件事就交给我吧。父皇已将大部分兵权交于我了,我可以……”
“不行。”顾诗北严肃道,“你现在实力不稳,若是公然帮衬妖族会引发诸多不满。我的意思是,你可以用自己的眼线暗自调查。”
唐辞惊讶道,“你还知道我有暗线的事?”
顾诗北笑了笑,说道,“能建出那么完美的密道,对朝中暗流心如明镜,要说你没有这等筹谋,唐叔叔又怎么会放心将皇位传给你呢?”
唐辞也笑道,“好,交给我了。”
苏锦良在一旁想了很久,问道,“你刚才说事关于你,钟离先生猜不到……是什么意思。”
顾诗北仔细想了想,决定将所有事都告诉他们。
苏锦良和唐辞听说了钟离先生的事之后,都是一脸惊讶。
苏锦良问道,“你说的钟离先生,可是天城最有名的茶楼里的说书先生?”
顾诗北点了点头,苏锦良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唐辞问道,“你没有见过他吗?”
苏锦良解释道,“之前我找那几只猫妖的时候,是他提醒我去仪阳山找人的。当时我就觉得此人不简单,但是事出紧急,也没有来得及多想。”
顾诗北笑道,“他倒真像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
此时,唐申也将朝中几个有分量的人叫到了书房,毕竟太子的婚事算是涉及朝政的大事。
唐申问道,“对于太子的婚事,你们有什么看法?”
舒伯正难以置信道,“陛下当真允了这门婚事?”
“嗯。”
“太子此举,一定会招来诸多非议啊。”
“所以我找你们来,就是为了避免日后有非议。”
“皇后之位是国之大事,怎么能如此草率。”
“嗯,若纯确实不是料理后宫的料,但是可以学嘛。”
“可……可他是男的。”
唐申扶着头细想了一下,说道,“你说的有道理……那做驸马如何?”
舒伯正心里对唐申的脑回路很是无奈,他说道,“可是陛下,历朝历代还从未有过如此先例啊!”
唐申站起身来,走到舒伯正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都老了,有些事,是该让孩子们自己定夺了。”
舒伯正听到这话,连忙说道,“陛下此言真是折煞老夫了,天子自有万岁之躯,岂是我等可比。”
唐申说道,“舒爱卿,令公子年纪已十七有八了吧。”
舒伯正听得懂唐申刚才话的意思是想让他也退位,他本以为是这是要了结他的仕途,但是如今看来,唐申也是一片好意。
舒伯正跪了下来,大声说道,“谢主隆恩。”
唐申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那天所有人都看到了,舒伯正步履蹒跚地走出宫门的时候,亲自摘下了那顶相纱,夕阳染红了满头银丝。
也是在黄昏时分,方若纯收到了那份帖子。
程阳和鹿白站在一旁,眼睁睁看着方若纯的脸从黑变绿,从绿变红。
鹿白疑惑道,“师哥,太子说什么了?”
程阳也在一旁说道,“我还头一次见太子送信用红色的纸,莫非是有什么喜事?”
鹿白道,“喜事?师哥在这儿,他能有什么喜事?”
方若纯将帖子扔给了程阳,说道,“退回去。”
程阳一脸茫然地看着方若纯的背影,鹿白突然冲过来将他手里的帖子抢了过来。
程阳本来想阻止鹿白,但是出于好奇,他也鬼使神差地侧头看了一眼。
两个人看完之后的表情比方若纯还丰富。
鹿白惊讶道,“太子这是想让师哥当皇后啊!”
程阳连忙收起了帖子,说道,“还是赶紧退回去吧。”
鹿白叹道,“其实我觉得吧,就算是碍于身份,师哥都不会同意的。太子这么做,让天下人怎么看他。”
程阳叹道,“可是太子都不怕旁人议论了,师哥这样,太子应该会很失落吧。”
鹿白说道,“师哥是顾全大局的人,他会处理的好的……”
方若纯此时站在门外,听见鹿白和程阳的话,心里更加五味杂陈。
他悄悄地回了房间,打开窗户,看着窗外已经枯尽的扶桑花,他又何尝不明白唐辞的心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