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诗北派人将抚山城的事告知了唐辞,书信中说佟思繁中了毒,是佟子真所为。
唐辞今天本来要审佟思繁的,收到信之后顿时轻松了不少。
“来人!”唐辞喝了一口茶,门口进来一个侍卫,唐辞连忙放下了茶杯,将书信交给了他,“快,将这封信交给父皇。告诉他,佟思繁中毒很深,让陛下召几位有分量的觐见。”
就在这时,唐芊苡进来了。
她坐在了唐辞旁边,问道,“哥哥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唐辞高兴地说道,“思繁中毒了!”
唐芊苡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说道,“他有罪你也不能这么对他吧。”
唐辞解释道,“这毒是佟子真下的,而且现在严重到不省人事的程度,这样思繁想与此事撇清关系就容易多了。”
唐芊苡不解道,“你既知没关系,将事情压下来不就好了。”
唐辞说道,“人言可畏啊。本没多大事的,若是遮遮掩掩,反而让人生疑,日后若被有心人发现放大,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唐芊苡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哥哥筹谋真非一般人啊”
“别拍马屁了。说吧,找我什么事?”
唐芊苡用手撑着脑袋叹道,“苏锦良那家伙今天早上走了,每人吵架真是无趣啊……”
唐辞问道,“他回去了那不正好,没有人气你了。”
唐芊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唐辞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
“对了哥,你真的收回那份红帖了吗?”
“嗯。七天之后就是继位大典,父亲说一切都交由我定夺。若纯既不愿,便算了吧。”
唐芊苡问道,“可若纯哥哥为何不愿应允呢?”
唐辞一只手撑着脑袋,同样疑惑地嘀咕道,“是啊,为何呢……”
第二天。
莫柒终于在佟思繁的房间里找到了一颗糖,江梦岚知道那糖有毒之后,已经尽数销毁了,这一颗还是遗落在佟思繁房间角落里的。
忙活了一晚上,就找到了这颗糖,结果第二天一大早顾诗北就来催她快点,真是命苦。
顾诗北监督完莫柒的工作,就去了仪阳山。
自从上次一战,仪阳山就荒废了下来,而且被唐辞的人戒严了。仪阳山的人除了张成的人,还有几个跟着张昱逃走的人之外,也已经被顾诗北全灭了。
而顾诗北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她想好好地了解一下张成这个人。
当初,张成一直表现出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甚至于连顾诗北都摸不准他到底是真的灵力太低受人轻视,还是在故意示弱。
她来到张成的房间,他的房间很偏,在一个靠近后院的地方,房间比张昱稍微小一点。
里面的家具很少,一张床一张书桌一张凳子一个书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虽不似张昱房间那般华贵,但是被收拾得整整齐齐。
除了落满灰尘以外也没有其他污垢,看得出来,张成这个人还算是细致了。
房间一览无遗,顾诗北也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突然,她的身后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她一回头,着实是被惊住了。
顾诗北转过身去,惊讶道,“张成?”
张成点头示意,不紧不慢地说道,“妖王大人不必惊慌,我没有什么恶意的,一会儿就离开。”
顾诗北亮出了手里的双刀,说道,“既然来了,还想轻易地离开吗?”
“我既然敢来,就一定有把握逃掉。妖王大人大可一试。”张成见顾诗北没有动,慢慢走到书架旁,说道,“有什么想问的,你可以问我,我还是会如实回答的。”
顾诗北见识过张成逃跑的技术,她确实没什么办法。她速度虽快,但鬼知道张成会跑去哪里。
于是,她乖乖收起了刀。
张成背对着她轻轻笑了笑,说道:“问吧”
顾诗北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张成翻阅着那本书,说道,“张墨桓的小儿子张成,母亲早年亡故……外界传言都属实,没有什么特别事迹,一生都很简单。”
“简单到能操控怨灵,真是够简单。”
“过奖。”
“血石一事也是你的杰作吧。张墨桓是怎么知道你会操控怨灵的?”
“我告诉他的,血石的计划也是我一手谋划的。”张成看了看顾诗北解释道,“我会操控怨灵,是因为我的灵器。也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
顾诗北一时间不知道该问什么。
于是张成接着说道,“操控妖族和怨灵的方式很像。怨灵是怨念积生所致,妖族是被放大了怨气情绪所致,那晚亲眼得见了佟公子的症状,应该不难理解吧。”
这种,凶手在眼前镇定自若地坦白行径,然后又为自己答疑解惑的感觉,顾诗北真是烦透了。
顾诗北问道,“好,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如何得知封阴锁的秘密,又是如何得知它们所在之处的?”
“封阴锁的秘密不难知道,多看看书自有答案。至于封阴锁所在,是他们自己告诉我的。”
“自己告诉你的?”
“我是用了一些小手段让他们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了秘密。不过那都是因为他们自己对我毫无防备,怪不得别人。”
顾诗北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张成真的随时在刷新她的世界观。能操控怨灵,甚至能操控人,恐怖程度绝对高于张墨桓不知多少。
张成停止了翻书的动作,放下了书。转过身来说道,“妖王大人若是没有问题,那我就先告退了。”
“等等。”顾诗北看着疑惑地看着张成,问道,“你今天前来,是来做什么的?”
“我来是为了毁灭证据的。”张成挥了挥手里的几张符文,那几张符文顿时化作了灰烬。他解释道,“这都是我的手稿,我怕被有心之人拿去研究。”
顾诗北心里突然有种挫败感,现在不仅是凶手在为她答疑解惑,更重要的是,他还这么光明正大地,当着她的面来销赃。
“不过……我还以为你会先问我佟思繁的毒何解的。”张成轻笑了一声,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便不叨扰了,有缘再见,妖王大人。”
顾诗北也没有阻拦的意思,眼睁睁地看着张成一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她长叹了一口气,张成这个人太聪明了,聪明到顾诗北现在都有些忌惮了。
张成明明活得就像一个透明人一样,一眼就能了解得透透彻彻。但也不见任何软肋,就连张墨桓的死对他来说,都好像没发生过一般,而他对顾诗北又几乎是知无不言……行事诡谲,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顾诗北看了看那团灰烬,也都在慢慢消失。
看来今天,是没有什么收获了。
她出了张成的房间,直奔张墨桓的房间走去。
在路上,她一抬头突然看见了南景初。
南景初一脸幽怨地瞪着顾诗北问道,“为什么不叫我!”
顾诗北今天早上走的时候确实没有告诉他。她解释道,“我以为你对仪阳山不感兴趣呢。”
南景初白了一眼顾诗北,“我对什么感兴趣你不清楚吗。”
顾诗北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
南景初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有什么发现?”
顾诗北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来是为了了解张成,但谁知道他自己送上门了。”
南景初有些惊讶道,“他来这儿做什么?”
“他来销赃。不仅成功将线索都毁了,而且又堂而皇之地跑了。”
南景初问道,“那他可有说什么?”
顾诗北摇了摇头道,“什么有价值的话都没有,生平普通,事迹简单,就这些。”
“那有没有可能他故意隐瞒了什么?”
顾诗北长叹一口气道,“我倒希望他所言都是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