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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街道深处。

楼宇并没有那么富丽堂皇,反而看上去有几分破败,甚至有些快要坍塌。都是一些木屋,但是清扫得却很是干净整洁,丝毫不因为其破旧而让人感到不舒爽。

走进去的人都会感到这是一处远离尘世喧嚣的僻静之处,能在洛阳这样的皇城下,拥有这样清幽之地,洛阳并不多见。

出入的行人皆是粗衣麻布,没有锦衣玉服的皇孙贵胄,只有一些素衣平民。可能那些皇孙贵胄,官宦之家,也不会选择这样的地段建造宅院。所以,居住的皆为寻常百姓。

几只燕子飞来飞去,在那些屋檐上“叽叽喳喳”,给这片祥和之地平添了几分喜庆活力。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楚无忌触目伤怀,不知为何要突然冒出这样一番感慨,他身后跟着云飞扬、上官紫韵、公孙无敌、苍月烟以及萧湘。

他们一行从喧闹的街道,转过几条巷子胡同,渐渐地走进了这一片清幽静寂之地。若不是楚无忌熟悉地形环境,单凭一个陌生人,是肯定找不到这里的。

“楚大掌柜,为何生出如此感慨呢?”云飞扬笑了笑,问道。

楚无忌淡然笑着说:“你们可知这里住着一些什么人?”

苍月烟左顾右看了几眼,“看起来也不过就是一些寻常百姓罢了。”

楚无忌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道:“可以说,这里是藏龙卧虎之地,很多看似寻常的人,昔日都是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你们看那……”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一块竖起来的石碑。

众人循着楚无忌指着的方向看到石碑上,镌刻着“隐居”,而在“隐居”大字左侧又刻着一行稍许小一些的字:“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

“这是庄子的《逍遥游》篇章的句读,大掌柜,这……”云飞扬率先道。

楚无忌“嗯”了一声,抬手捋了捋下巴的一撮胡须,“是啊,这是出自庄子老人家的《逍遥游》,故而居住在‘隐居’里的人,也都是向往逍遥之境的人。”

“向往逍遥之境?难道真有人能够逍遥于世?”云飞扬愕然不小,“先前,我与洞庭湖逍遥侯沈前辈畅聊过,他虽称之为‘逍遥侯’,实际上,并不逍遥。”

楚无忌听后,哈哈朗爽笑了起来,“沈君天之逍遥,只不过是说他经营独到,与所谓心境之逍遥,相去甚远。他距离庄子所言的逍遥,可谓是天壤之别。”

“楚大掌柜之意,莫非住在‘隐居’里的人都达到了庄子所追求的逍遥之境?”上官紫韵莞尔一笑,好奇地问道。

“无己为至人,无功乃神人,无名即圣人。庄子之谓逍遥,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只是在‘隐居’里的人,诸多像是着堂前燕,他们都有着不可磨灭的辉煌,最后选择这样的居所,了却余生。未尝不是一种逍遥。”楚无忌叹息道。

“原来如此!”云飞扬豁然开朗。

楚无忌继续说:“人这一辈子,最难的不是拿起,而是放下。放下意味着过往的荣耀随之消逝,放下意味着余生寥寥。放眼天下,又有几人能够真正地做到拿得起,放得下。”

公诉无敌亦是叹道:“无敌是多么的寂寞,当一个人真正地到达了巅峰,高处不胜寒,当是寂寞如雪。”

“呵呵,公孙兄弟,在杀手的行列中,你是当之无愧的无敌,你应该是感触最深的。”楚无忌笑着说道。

公孙无敌顿首,“是啊,这么多年的杀手生涯,我是既厌倦了这样的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也想着逃避这样的日子。但终究逃不了江湖,也放不下江湖。”

云飞扬虽然略有感触,但很难想象诸如楚无忌、公孙无敌他们这番感慨,无论是楚无忌,还是公孙无敌,他们都是至高的。

楚无忌是商贾中的翘楚,公孙无敌是杀手行列的佼佼者,他们虽然不是一个行列,但是那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触,倒也可以说异曲同工之妙。

所以,当他们谈及这种放下的执念,更是有较深的感悟。

云飞扬不一样,他的世界可谓是全新的,或者他的剑客之路才刚刚开始,他才像一枚新星逐渐地升起。

而像上官紫韵、苍月烟也是如此,萧湘更别说这种高处不胜寒的感触,她基本就是最为简单人,一个简单的女子,有着平凡女子向往爱情的单纯天真。

真要感悟这种繁荣兴衰,只有楚无忌、公孙无敌之类,才能有这样的感悟。

“云少侠啊,一会见到‘百变神手’墨寻,要多多向他请教,他曾经可是纵横江湖不败的神话。”楚无忌道。

“嗯,定当遵从楚大掌柜之意,墨前辈我早在丹凤山都听师父讲过他的英雄事迹,此番能够有此机缘相见,是我三生之幸。”云飞扬对于墨寻,当然愿意结识。

“不过,墨寻性格有些古怪,我们进去之后,一定要谨言慎行。”楚无忌又是提醒一句。

上官紫韵微蹙眉宇,“我们这次来是有求墨前辈,自是谦恭为上。”

楚无忌迈开步子,朝着深处的一座院落走去,看着那木头支起来的院落,大门紧闭,静悄悄的院落,不见一个人影。

众人小心翼翼地走进院落,楚无忌躬身抱拳道:“在下楚无忌,专程前来拜访‘百变神手’墨寻兄弟,还望赐见。”

院落里并没有回应,依旧是静得出奇的院落,根本没有任何人的踪迹。

“楚伯伯,这院落看上去根本没有人,是不是墨前辈已经不住这里了?”萧湘寻思问道。

楚无忌胸有成竹地道:“不会,‘百变神手’墨寻兄弟自从归隐之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他不会离开隐居里的。他一定在屋里。”

苍月烟呵呵笑着说:“你们中原人可真是奇怪,人明明在屋子里,可为什么要关着门呢?”

“未必,眼见未必为实,门未必是关着的。”楚无忌神秘地一笑,“或许是墨兄弟早已算准今天我们前来叨扰,所以,故意装作关门不见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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