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娜和舒尔茨在日本也待过不到两年时间,汉娜又和招弟闲聊了几句日本的事情,她可以断定招弟没有说谎,她的确在日本住过。
汉娜的心安定了很多。组织上的人为了找到她不会花费这么多心思的,只要找到她,一把手枪就足够了,没必要找这么多人费尽心机的骗自己。
三个小时后汉娜下楼走到客厅的时候,钱小宝从沙发上站起来说道:“艾瑞斯老师,太晚了,我让轿车送你回去。”
汉娜本能的想拒绝又觉得这样做不合情理就微笑着感谢。
河本太郎开着轿车把汉娜送到九龙塘界限街的时候汉娜就让停车,她下车后躲在暗处看着轿车掉头回去后才放心的往几百米外的住处走去。
虽然汉娜对钱小宝一家戒心去掉一大半,不过还是小心一点好。
在第二天的饭桌上钱小宝嘱咐三个人:“就跟艾瑞斯老师说我在哈尔滨日本人的商社里做事,以后和任何人都不要说我曾经在关东军情报部待过!”
他现在要马上回日本安排船的事情临走之前多嘱咐一句。当然,就是钱小宝不说,其他三个人应该也不会跟别人说钱小宝在东北的事情。
中国军队参战了,本来已经打到鸭绿江边上的联合国军又仓皇的向东撤退,看来战争一时半会不会结束,由于军需物资需求大增,米国终于同意取消日本企业的生产限制,现在所有的日本企业都开足马力的进行生产。
钱小宝这一次回去还要解决给蔡同融他们的服装企业供应布料的事情。
“回到日本多注意身体。”小林薰嘱咐道。
“放心吧,日本女人很温柔的,你说要,她们就要。你说不要她们就不要!”钱小宝答道。
在知一镇新设立的后方医院里,劲松和二十多个同学站在四张病床前面给刚刚送到这里的伤员唱歌。
“嘿啦啦啦,嘿啦啦啦,”
“天空升彩霞呀,大地开鲜花呀”
四个从鸭绿江那边运回来的伤员躺在病床上静静的听着。
知一镇小学组织学生慰问第一批进入后方医院的志愿军伤员。劲松他们班被分到这个病房。
唱完歌后,劲松他们都走到病床前和每一个伤员握手。
一个头上裹着纱布的战士握着劲松的手说道:“这个娃儿像我弟弟,眼睛轱辘轱辘的转!”
听他的口音像是川蜀那里的人。
劲松慰问完士兵后回到家里,他发现家里来客人了,这是很少见到的事情。就是自己在三里村的舅舅也很少到家里来的。
密山县第二区的妇女主任陪着一个戴着发白军帽穿着四个兜衣服的人坐在炕边,二丫坐在对面炕上陪着。
“二丫同志在镇上靠自己的努力养活老人孩子很不容易,而且街坊邻居对她的评价都很高!”妇女主任说道。
看见劲松进来,妇女主任又说道:“这就是二丫同志的孩子,很懂事,而且学习也好!”
听到妇女主任的介绍那个穿四个兜衣服的人频频点头。
劲松没有注意这件事,他注意的是妇女主任说他学习也好这四个字,他妈听见这四个字是不会高兴的,学习要非常好,非常非常好才行!
那位同志终于开口了。
“二丫同志,老大哥帮助我们在哈尔滨修建一座大亚麻厂,那里需要成千上万像你这样的表现好又吃苦耐劳的同志!组织上决定给你一个指标,你们全家都去哈尔滨,以后你就是一名光荣的工人了!”那个领导模样的人说道。
屋子里静悄悄的,谁都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
妇女主任都有些懵了,居然会有这样的好事落在二丫的头上。哈尔滨那可是大城市,电灯自来水,而且还是拿粮本当工人,工人是什么?那可是领导阶级!
劲松心里一阵激动,哪一个孩子不向往更大更宽广的世界?
二丫打破沉默说道:“我不去!现在住在这里就挺好。”
那位领导同志和妇女主任都呆住了,他们怎么都没有想到二丫居然会拒绝。
“二丫,二丫,你过来!”齐二爷在西厢房喊道。
齐二爷年纪大了,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基本上就待在屋里躺在炕上。
二丫走到西屋看着躺在炕上的齐二爷。
“你从小就拔犟眼子!死犟死犟的!去,一定要去!”齐二爷说道。气管不好的人冬天说话都费劲。
“我不去,我要是走了豆腐房怎么办?驴怎么办?”二丫说道。
“去,一定要去!我在哈尔滨待过,那里的学校好,先生更好,不为了你自己,为了劲松也要去!”齐二爷说道。
听见齐二爷说到劲松,二丫终于不再坚持了。
这时候那位领导同志也走进西屋,他低头看着齐二爷说道:“您就是齐二爷吧?我们领导特地让我问候您老人家!”
他说着掏出一个信封放在炕上然后说道:“这是组织上给的,你们到了哈尔滨还需要置办一些家当吧?不要担心,组织上早就安排好了!”
晚上的时候二丫烧了高香马上要到哈尔滨当工人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镇子,甚至还传到了三里村。
二丫的弟弟宝财也赶到了家里。
他坐在炕边低头抽烟吭哧瘪肚的半天不说话。
二丫当然知道他的意思,家里就剩下姐弟两个人,她当然心疼自己的兄弟。
“房子,驴,石磨,还有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扔给你了,只要你好好过日子。 ”二丫说道。
宝财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嘿嘿的笑了。
齐二爷曾经与二丫和宝财的父母就住在一个村子里,那时候宝财才十来岁,很机灵的样子,每当小宝来看齐二爷的时候,宝财就知道齐二爷家里一定有好吃的,就跑来蹭吃蹭喝。
刨地垄沟十几年越刨越傻,除了知道占便宜没什么大出息!
想到这里,齐二爷厌恶的闭上眼睛。
宝财走后,二丫坐在齐二爷身边问道:“二爷,这么大的好事怎么突然落在我头上?我越想心里越觉得不踏实。”
“我也是想不明白。管它,走一步算一步嘛。”齐二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