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舅父心里还是爱着您的,他只是被善于伪装的狐媚蹄子蛊惑了。”薄情继续带节奏。
陶悦萍眯了眯眼,真真切切把“善于伪装”这几个字眼,听进了心里。
这小丫头说的对。
依薄云壮的性子,他是绝不可能动手杀她的,定然是被那表面看似柔弱,实则心肠狠毒的刘桂香,给蛊惑了心智!
陶悦萍眼里闪过惊慌。
紧皱着眉头,不知想到什么,面色古怪看着她:“金枝,舅母怎么觉得你与平常有些不一样了呢。”
莫不是中邪了吧?
总觉得变了一个人似得……
“舅母真是聪明,一猜就中。”
薄情搞完彩虹屁,抓住陶悦萍的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
“刚才在瓜地偷西瓜的时候,脑袋被狗娃子砸了一个大包,我疼的都昏过去了。
后来,我突然觉得神思清明,看东西比以前更清楚,听力也比以前更灵敏,连做饭的手艺都比以前好了呢。”
薄情说着,拉着她走进家门。
“嗯嗯,好次(吃)好好次哦。”
小金灵被薄温书喂着地锅鸡,吃的津津有味,满嘴油光。
“阿姐,舅、舅母,你们回来了。”
薄温书连忙放下碗筷,还没等他站起身来,小金灵哭唧唧拽着薄温书的袍子,闹着要吃肉肉,喝汤汤。
薄情给薄温书使个眼色,让他继续喂小金灵。
她夹了一块鸡肉,喂给陶悦萍。
“舅母尝尝味道如何?”
鲜香的鸡肉,裹着浓浓的汤汁,轻轻一嚼就烂,肉质十分细嫩,鲜美。
吃了一块,她还想吃。
薄情又喂了她一块鸡腿肉。
陶悦萍刚嚼着咽下,又被喂一口极为爽脆可口的素菜。
她嚼了嚼,眼里放光:“这是何物?”
太好吃了。
清爽可口,酸酸甜甜,还特别脆。
薄情端起一盘西瓜,笑着喂她一口瓜瓤:“那道菜是爆炒西瓜皮。”
“西瓜皮!怎么可能??!”
陶悦萍不相信,她拿起筷子,又尝了几口,可她只觉得好吃,愣是没尝出来是西瓜皮。
她也从未吃过西瓜皮。
薄情笑了笑,拿起一块帕子,用水浸湿了,来到陶悦萍面前,温柔如水给她擦着脸上的泥污。
“舅母受苦了。”
少女软软轻叹,藏不住的心疼。
陶悦萍蓦地睁大眼,整个人像钉子一般被人钉在原地!
心里头越发的委屈。
她鼻子直发酸,眼眶也发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金枝……呜呜。”
一个人经历了困难,不管外表有多么坚强,可内心始终有脆弱的一面,这时候一旦有人关心慰问,克制隐忍的情绪,再也忍不住决堤。
陶悦萍眼下便是如此。
丈夫背叛,连她的亲生儿子,都站在丈夫那一边。
反倒是这个平时看似和睦,暗自却被她耍着哄着利用着的薄金枝,更心疼她。
陶悦萍心里五味复杂。
“娘,你怎么哭了?”
小金灵天真无邪歪着头,满脸不解地问:“难道是因为哥哥不带娘去县城,娘不开心了吗?”
陶悦萍连忙擦干眼泪。
“是你金枝表姐做的饭菜太好吃了,娘太感动了。”
“好啦,先坐下来吃饭吧,舅母,你多吃点,不给舅父留,让他饿肚子。”薄情给陶悦萍盛了一碗面筋汤。
“对,让他饿肚子!”
陶悦萍端起碗就喝,不小心烫到了。
她“哎哟”一声,就被喂了一块瓜瓤。
薄情满脸关切,嗔笑道:“就算我做的再好吃,舅母也要小心仔细些,要是烫到了,我会心疼的。”
陶悦萍心头一跳,抬眼瞧她。
却见少女的长相与平常无异,然而那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却比往常白皙细嫩几分,如凝脂一样的白,还带着一种温润莹白的剔透光泽。
陶悦萍眼睛盯着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视线继续往下移。
见那少女的唇,也是粉润润的,身上还有一股子清新好闻的甘甜香气,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轰隆!
陶悦萍脑子里像被焦雷劈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
老天呐,她刚刚在想什么啊?
莫不是出去一趟,她被不干净的东西沾上了,中了邪?
“舅母,你怎么了?好像很热,流了很多汗呢。”薄情拿起她手中的帕子,想要给她擦汗。
陶悦萍眼里快速闪过惊慌、失措、害怕以及难堪,她猛地扒拉几口饭菜,硬咽下去,僵着身子站起来!
“我吃饱了,你们吃吧,我去歇息歇息,谁都别来打扰我!”
陶悦萍说完,看都不敢再看薄情,一头钻进里屋。
她飞快关上门,眼睛却控制不住瞟了薄情一眼,正巧薄情抬起头来,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看着她眨啊眨……
陶悦萍蓦地瞪大眼,脸像栽进了染缸,通红通红的,“砰”地一声关上门,用力闭上眼睛!
“阿姐?”薄温书疑惑眨眨眼。
薄情笑着,给他夹一块鸡肉,盛了一碗鸡汤:“多吃点,你最近都瘦了。”
“谢谢阿姐。”薄温书乖巧接过,低头喝鸡汤。
薄情刚把小金灵叫到身边来,薄文鸿从外面走进来。
她看了看他身后:“舅父呢?”
薄文鸿脸色不太好。
他看一眼小金灵,又看一眼缓缓抬起头的薄温书,两蹙浓眉皱了皱:“他要晚点回来,咱们先吃,不用等他。”
“哦。”薄情应了一声,神色淡淡喂着小金灵。
小姑娘长得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模样也很是乖巧懂事,连薄情这种不喜欢孩子的人,也忍不住想跟她亲近。
“小妹,吃饱了吗?”薄文鸿问她。
小金灵点点头。
薄情给她擦擦油滋滋的嘴,让她去薄文鸿身边。
薄文鸿瞧了她一眼,抱着金灵进了另一间屋子,小声哼着歌谣,在哄睡。
薄情趁这时间,就着饼吃着菜,喝了两碗汤。
没过一会,屋里传来动静。
她抬眼看向薄温书:“吃饱了?”
“嗯,吃饱了。”薄温书点点头,模样乖的不得了。
薄情淡淡笑道:“吃饱了就去文治家玩会,半个时辰后再回来。”
“阿姐,我不想去。”
他怕舅父和表哥欺负阿姐。
他想留下。
他想保护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