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牵敌之计
池晏觉得自己有些笨,以前挺会说的一个人啊怎么到了她面前就想不到什么话儿?每次都意乱情迷的,不知该做什么,说什么。“你这几天怎么没在梨儿院?”想了想,他说。
“池公子,这几日我去踏春了,感觉真好。”长安声音软软的,眼睛里有一点秀丽妩媚如是一片大好风光。
“这会儿踏春的人多,你不怕生人了?”池晏理了理梨儿枝挑出一枝来插入花瓶里。
“立春说可以坐轿,所以我就去了。”长安向池晏的身上靠了靠,低头羞涩的道,“公子是不是不乐意我出去?那我以后就不出去了。”
她的头发飘在他的脸上轻轻浅浅的像是一点点慰抚,池晏将那梨枝全部插在花瓶中,突然就转过身来面对着长安,道,“以后还是别出去了,这会儿康丰城内不太平。等过了这些日子,我再带你出去。”
“好。”长安眼中光芒一闪,一个好字回答的虽是兴奋也是温和的,只见她盈盈一拜:“小女子谢过,令池公子为我担心了。”
如此近在眼前,彼此目光轻轻的一触却又弹开,池晏就只觉得沉埋在心底二十多年的某些情感已被点燃。这一眼仿佛那年的初见,那样颓废的屋子那样明媚的春天那样绝艳的一个人,把他的整个还冰封住的生命渐渐地点燃起一点火色来,他低下头来,伸舌轻轻舔舔干涩的嘴角。
苏长宁一行人日行夜行赶去了浃州一带,浃州下属有八城,要追踪一支军队的下落总要费些时日,但好在苏长宁自小生活在军营对军队有着异人常人的敏锐,那些适合军队行走的路线,宜于军队扎营的地方她一一用笔圈出来,即便路上一点行军痕迹她也能瞧得出来,经过这种排除与她的观察很快就锁定了目标,的确如是所说有三四万人,正在一处山谷入口处大肆安营。
苏长宁伏于半山腰的暗处看到营中星火点点连绵数里,看起来有正规之势不像是临时聚集的乌合之众,不由道,“有些人还真打算混水摸鱼了。”
“你说是不是匈奴兵?”西王在来的路上听苏长宁讲起过遭遇,他想起在来时的路上曾碰到过一支军队,虽然穿着北燕兵服但总感觉不对,当时说不出的怪异,还未待苏长宁回答又道, “也好,想我一个马匪也算是为国做贡献了,这天祁王朝虽然一分为七了,但这七国毕竟也算是一族支脉属家事,还由不得外人来逞横。”
“眼前这些是不是匈奴还不好说啊。”苏长宁又探头描了描营地,顿了顿道:“这样的安营方法应该是北燕的。”
被苏长宁这么一说,西王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拍大腿道,“奇怪,上次那些人营帐里一股子怪味,恶心的我差点要吐,这次却没有啊。”
苏长宁也无法回答心里却在琢磨开了,眼前局面看似平静,但更多的动乱已经开了头,她是该静观其变还是奋力相迎?苏长宁一算,这行军的速度真快,从发现时还在浃州最西面的尚义郡,这会儿就到了浃州最东面的青芒,如此下去不须三天就肯定能到达康丰城外了,看来康丰城中这些日子铁定是好一场风波,内外皆是强敌环伺各有各的目的,也不知宁越能不能应付得过去。四月天还是清清冷冷的,天上偶有一颗星星掉下来,对此以前苏长宁的心情总是很平静,现在却总感觉稍有不畅情绪也有所起伏了。
这混水看来还真不好趟啊。
“要不,咱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郅都才说完,西王便紧跟着说,“好,这种事儿我办起来顺手,小菜一碟啊。”
苏长宁却摇摇头,说道:“这办法只能拖延时间但治不了本,咱们得下狠手。”西王表示赞同,再抬头间眼角的余光扫到她,在他看来几月不见,这苏长宁的身上又多了一点荣辱不惊的气度,还多了一点站在高处俯览众生的豁达。只见她的目光扫了眼军营,慢慢道:“这些个垃圾看得实在心烦,咱们得给康丰清扫一下道路了。”
回了营帐苏长宁与大家商议一番,又点了点兵,然后由长宁率领一百员骑兵向着谷口前行。
敌方军营之内, 二子归翻身下马,甩手将缰绳扔给身后小将,掀帘走进营帐,他看到将军朴庭然今日心情似是不佳,对着地图上北燕的三十万大军正发着呆,二子归上前禀告道:“朴将军,我们于谷口发现了北燕一队骑兵,约有百人,在谷口晃一晃就往东去了,怕是我们的行踪已是暴露。”
“怕是北燕的先锋军,万不能让他们回了老巢,那三十万大军惊不得啊,你派兵五百去给我把他们吃光抹干净了。”朴庭然一拳击在地图上,这一路过来他专走荒山野领尽量避过城池,但也未免与北燕军有所交集,以致他也不知下了多少诸如此般命令,又有多少北燕将士神鬼不知的死在他的手下。二子归也习惯了这般的追击,这是他的强项于无声处取人首级,今夜又不知哪个倒霉鬼要死在他手下了,想罢他领命而去。
六道桥连接青芒与霍镇的必经之路,霍镇属于平陵八郡之一,平陵再过去便是国都康丰城了。平陵最高的山便是阴山。苏长宁命骑兵在六道桥处放慢速度,诱兵也有诱兵的规则苏长宁自是深知这速度也实不宜过慢,果然夜深时分,身后便有一队兵士约有五六百人借着月色浩浩而来。六道桥地处偏荒,横跨的鸡鸣河即宽又深,据说这里常发洪水,古往今来这桥是冲了又建建了又冲, 至今已经建了六次,故取名为六道桥。
二子归的六百骑兵将苏长宁一行围困住,他一瞧领头的是个女的且还有几分姿色,便有些心猿意马,大刀在面前一横,“这姑娘,你还是投降吧,我实在不忍你就这般香消玉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