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皇帝离开。
屋内的重臣们都在想同一个事,那就是皇帝眼下连朝政都懒得管了,心中怕只有一件事会关心。
祭天之后就是封禅。
皇帝脑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封禅了。
看到皇帝上了马车往嵩山去,张齐贤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你们这些老东西,不信可以派人回去看,刘安肯定正在自己写史呢。”
张齐贤猜对了一半。
刘安不会自己写史,却正在忽悠史官。
史官很强硬,拿着裁纸刀架在自己脖子上“古有太史家,今有……”
“停,停。”刘安退后两步坐在地上“别来这一套,我就问你一句话,玄武门之变是不是真实的历史,你确定史官记录的是绝对真实的,没渗水?”
“这……”史官复姓南史,也是有名望的人。
他说的太史家,就是四兄弟是史官,被连砍了三个兄弟,刀架在老四脖子上,老四依然强硬要记录历史真相。
这便是史官的榜样。
南史公虽然让刘安给噎住,但很快冷静了下来“温大雅所注起居注,依然留下了事实。你就算『逼』我写了假史,也会有人记录真史。”
刘安摆了摆手“不,不,不对。我刘安就不在乎史书怎么写,反正青史留芳和遗臭万年没区别,都是一千年后有人知道。你可以写我刘安如何坏,比如三岁抢别的小孩子糖果,四岁给夫人门口扔泥巴,我不在乎。”
南史公不明白了“那你何苦来找我。”
“我就一句话,要么我背锅,这事你把咱朝廷摘出来保一个清白。要么按我说的,我们应万千倭民之请求,除恶政,还倭民自由身。你想,倭民皆为奴,整个倭岛除了贵族与打手、狗腿子之外,就没有一个平的,全是奴隶,这多可恶。”
“当真?”
“不信,随我去倭岛,你自己去问倭人。看看倭人以前是不是奴,问一问,自咱们大宋的人杀了筑紫岛的贵族之后,普通的倭民是不是生活更快乐了。你亲自去看,亲自去问。”
刘安的话让南史公多少有点动摇,刘安这么自信,那肯定不是胡说。
南史公又问“不对,你以他人之地作交易换取长白山,此事在史书必记录,你诈取以及豪夺。”
“没问题,可以这么写。但你要把用词斟酌一下,我刘安只是一个臣子,这事最终还是让咱朝廷背锅。按我的意思,这事你可以写的详细一点,要么你先等一等,给我三个月时间,我把放在阿苏山的倭民万民书给你取来。”
“真有?”南史公表示怀疑。
不对,南史公回过神了,高丽所谓的万民书经他调查,不能说是假的,但隐藏的秘密是巨大的。
倭岛,刘安有可能派人去现写,别说一万人按手印,就是十万刘安也能找到。
又不对。
刘安能让十万倭民按手印,那么这不就证明刘安说的是真的,是倭民请求除恶政,还他们自由。
不对,不对,又不对。
刘安杀了倭贵族,控制了倭民,所以倭民才会听他的话写万民书。
一个死结的问题,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呢?
绕死。
南史公脑袋开始发胀,结果就是直接晕倒。
医官到了。
人没事,诊断结果是伤了神,让休养。
刘安呢一直陪着,还亲自给南史公喂『药』。
刘安又开始说了“我说南史公,你家中也有记事的小本本吧。”
“有,家中子弟自小就学习记事。家中大小事,也有记录。”
刘安坏坏的笑了“你敢保证,你南史家这么多年所有的记事当中就把丑闻都记录了,难道就没有一点点隐藏?”
“罢了,罢了。老夫退一步,暂作临时记录却不录入史书,但你要让老夫亲赴倭岛求证,若真如你所说,救倭民与水火,那老夫就粉饰一二,但史实不可违。”
“没问题,你还可以在史书中使劲骂我,我不在乎。”刘安乐呵呵的笑着。
能让史官在用词之中粉饰一下,刘安就知足了,历史的真相是什么,只靠几句史书记载永远也说不清。
所以,刘安还有第二招。
这一招就叫野史。
编故事,编歌舞,这东西流传的比史书凶残多了,野史盖过正史不要太容易。
比如,三国演义中周瑜大骂的那位诸葛村夫,正史与演义差距大吗?
寻常人有几个知道正史的,只知道这位卧龙先生秒天秒地无所不能,半神一位。
所以,史这东西真不好说。
谁知道那个是真,那个是假。
刘安从南史公家中离开,回到李继隆府的时候,却见有人正在搬自己的行李。
刘安拉住管事的人“几个意思,你家将军这是要赶我走?”
管事的赶紧解释“不,不是。是侯爷的弟弟从金铜矿回来了,所以我家主君已经派人去打扫侯爷府。”
“噢,刘乐这小子回来了。”
提到刘乐,刘安不得不佩服,放在自己后世的时候,刘乐这年龄估计还在家里整天妈长妈短呢,不就是一个高中生的年龄,却已经为家中生计可以独挡一面。
是生活所迫,还是环境造就。
这个不重要了。
现在家里有人,再借住别人家确实不合礼数。刘安去找李继隆辞行后,回到自己的家里。
刘乐没成家,按理说他现在回汴梁住回刘府也合适,可刘府荒草都有一尺高。既然没成亲,住在兄长家里也是自家。
一年没见,刘安几乎认不出刘乐。
那个圆圆的家伙那里去了,那个一笔连眼睛都找不到的家伙那里去了。
那个死肥宅竟然华丽的变身。
这么帅?
刘安绕着刘乐转了三圈,再看到英气『逼』人的俊脸,刘安不仅想到自己老爹刘浪年轻的时候,或者说不胖的时候什么样?
伸手在刘乐的手臂上捏了两下,很结实,明显是练过的。
刘安在刘乐肩膀上拍了两下“饿瘦了,娘亲见了会心疼的。”
刘乐赶紧回话“兄长,我吃的不少,但就是瘦了。”
“还是饿的。备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