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
华晨大厦，熙游公司。
“这是今天第几个了？”
“记不清了，妈呀，这家伙讲话有点水平的，我都差点给他骗了。”
“不是差点，是已经被骗了，哈哈哈。”
“那又怎样，反正他没有成功跟徐来说上话，这就算我赢了！”
“……”
另外一边，坐在自己工位上的徐来揉了揉太阳穴。
尤熙没有骗他。
工资涨没涨、翻倍没翻倍，目前还看不到。
但是，工作量和工作的难度，确实上升了不止一星半点。
光是工作难也就算了，这两天还一直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和莫名其妙的公司来联系他，想挖他跳槽。
他们中有些人是找他以前的同学帮忙带话；有些人是不知从哪弄来了他的联系方式，直接联系上他；还有些人因为联系不到他本人，居然把电话打来了公司……
听同事的议论，光是昨天，公司就收到了二十来个这样的电话。
这其实还不算什么。
最让徐来接受不了的，是他们开出来的价格。
居然有人想用三千五的底薪加分红分股份的大饼，让他跳槽。
他实在是搞不懂，那些人到底哪来的自信，觉得那么一点蝇头小利就能把他拐跑？
当然，开出这种奇葩价位的人虽然有，但数量不多。
其他的人或公司开出的价格一般是六千、八千、一万、一万五……
开价最高的一家公司，给他开了整整三万元一个月的高价，而且还是双休，五险一金交足。
他在刚听到这个条件的时候，要说没有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但好在，他留了一个心眼，专程去网上搜了一下，发现那就是个带有传销性质的公司。
他要是跳槽去了那里，说不定第一个月的工资还没到手，人就先去住免费的多人间、吃免费的早中晚餐了。
刚才，有个同事跑过来跟徐来说，他的一个朋友给公司打电话，说有急事要联系他，但他手机关机了，联系不上。
那个“朋友”让那个同事帮忙联系他。
徐来一听就知道是扯淡，直接让那个同事把那家伙的电话给挂了。
他很疑惑，按理来说，那个同事这两天应该接到过不少这样的电话了，为什么还会上当？
难不成，对方的演技很逼真？
“啪，啪。”
他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别乱想了，先写文案吧。”他心说，“中午之前要交，再不写就写不完了。”
…………
胡助理很苦恼。
刚才，他离成功联系上徐来，就差一步了。
可惜……
他叹了口气，心说自己就不该想着通过联系公司来联系徐来的。
徐来和他的宣传片现在还在快博热搜榜上挂着，热度很高，想要找他的人肯定不少。
而那些人里，绝对会有不少人像他这样，为了图省事，直接给徐来的公司打电话。
刚开始，或许还有人能骗到客服，让客服找徐来来接电话。
但是受骗受得多了，客服也会变聪明，自然就很难再上当了。
啧，犯蠢了啊……
没办法，捷径走不通，就只能下点苦功夫了。
他开始在网上寻找徐来留下的蛛丝马迹，并且沿着那些蛛丝马迹，顺藤摸瓜……
终于，一个小时后，他成功联系上了徐来曾经的一个高中同学。
那个高中同学说自己能够帮他联系上徐来，但是，得收点好处费。
胡助理感觉对方像骗子，正欲删除，对方竟直接给他发来了徐来朋友圈的截图——
但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因为，截图中根本没有有效信息，一行“朋友仅展示最近三天的朋友圈”的灰色小字尤为刺眼。
对方怕他不信，又给他发了一张他们高中的班级合照以及毕业照。
在那两张照片中，确实有一个长相酷似徐来的人。
胡助理动摇了。
他开始觉得，对方可能不是骗子。
对方或许只是一个单纯地、想靠着走红的老同学发一笔不义之财的老狗比。
他说：“你开个价吧。”
“两百。”
“那么贵？”
胡助理一惊。
倒不是说这个价格贵得吓人。
毕竟，他曾经为了帮赵姐搞到一个重要人物的联系方式，花过上万块钱。
和那上万元比起来，两百就是个小数目。
他只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会开出这种的价格。
他最开始还以为，所谓的好处费，顶多也就五十块，最高不超过一百。
这也太黑了吧。
“你嫌贵，我还嫌便宜了呢。这可是我高中老同学的腾信。要是让别人知道我背地里干这种事，我还用混吗？我这是冒着风险的，稍微收多点钱，不过分。”
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胡助理有点被说服了。
但他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开出条件，说先给五十块定金，等他确定了对方真的是徐来，再给剩下的一百五。
对方不同意。
不过，在他的一顿嘴炮过后，对方还是松口了。
“行吧，先给定金就先给定金。不过，定金要给一百块。谁知道你到时候会不会如约给我尾款，我得先多拿点。”
胡助理同意了。
他给对方发了一百块的红包。
对方接收后，什么话都没说。
他说：“徐来的联系方式呢？”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草。
我特么被骗了？
过了一会儿，对方似乎又把他加回来了。
因为，他收到了对方发来的信息：“穷b，两百块都给不起，还想加人家好友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穷酸样。”
“你特么的。”
胡助理低声咒骂了一句，热血直接冲到脑子里了。
他劈里啪啦地敲了一大段字，发出去——
收获了一个红色感叹号。
对面那个老狗比骂完人直接删好友了……
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心好累，就像在大润发杀了二十年的鱼，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感情了。
可是，赵姐交给他的工作，他还没有完成……
就在这个时候，赵姐的电话非常不适时地打了进来。
她问他联系到徐来了吗。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说他还在努力。
他以为自己肯定要挨骂了。
但出乎意料的是，赵姐却跟他说，没联系到就算了。
“你先去做别的事吧。”
“噢……噢，好的好的，赵姐，收到。”
挂断电话后，胡助理一脸懵圈地看着渐渐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挠了挠后脑勺。
这通电话，来得太突然了。
他不知道的是，其实，就连赵姐自己，也觉得这非常地突然。
因为，就在刚才，柳思卿丝毫没有预兆地给她打了个电话，说……
她自己，已经联系上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