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虎看过内侍监的账目,皇上那么奢侈无度,去年整个宫廷才消耗了两千八百万两银子,而长安一个人一个月就要二十万两,岂不是太过分。
那么她没嫁人之前就不吃饭了嘛,每个月四万两,另外十六万两从哪里来,难道都是借的钱吗
秦虎产生了这个念头之后本能的全身打了个寒颤,而陶红芍的一声叹息,也让他再次打了个寒颤。
不会吧。
只见陶红芍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厚厚的账本,很为难的说:“您是不是觉得公主奢侈了,说的是呢,咱家公主从小就是这种奢侈的脾气,不是最好的根本不吃,根本不用,对咱们下人又体贴大方,几年下来呀,就落下了亏空,这不,这是咱公主这些年在外面欠下的一百八十万两银子的账目。”
“现在公主总算是有了人家,这账目也算是有了着落了,那奴婢就交给您了,驸马爷您拿来,奴婢告退了,对了,您赶紧知会账房吧,奴婢下午就去领银子去。”
我去!这是要让我倾家荡产的节奏啊。
“啊,这个,请回复公主,本来公主嫁到我家,我秦虎就算是倾尽所有也不为过,但这么多的银两我实在是没有,你也知道,我就靠俸禄过日子,家里虽然有几亩薄田,但都是皇上新近赏赐的,目前还没有收获,所以能不能请公主等上几年。”
“你不是黑涩会老大吗”陶红芍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说完了她就后悔了,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大将军加驸马爷,没凭没据可不能乱说。
“这,这谁说的”秦虎瞪眼:“姐姐可不能听外面的人吓编排啊,我秦虎清清白白的一个人,怎么会和黑涩会有染,实在是岂有此理。”
“是,奴婢失言了。”陶红芍是聪明人,她才刚进入秦家,绝不会贸贸然的欺凌主子,但如果秦虎真是个废物,那以后可就难说了。
“奴婢去回复公主,奴婢告退,告退。”
见陶红芍逃跑似的走了,秦虎心里开始思索,长安心里的坏点子还真是挺多呀,这分明就是要玩死他的节奏,好在家里有魏征看着,谅来她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自己就去军营里面躲着,爱咋地咋地吧。
陶红芍回到公主的房间把事情这么一说,长安公主顿时拍了桌子:“他没钱,哼,长安城内谁不知道他黑白通吃,他和宇文述一起卖官鬻爵又跟地方帮会勾结,坏事做绝,他怎么会没钱,跟本宫来这一套,哼。”
“不管他,你下午就去账房支取银子,本宫看看他们谁敢不给。”
“遵命。”
陶红芍下午又去找了秦虎,可秦安告诉她秦虎去了军营,只怕这一段时间是回不来了,陶红芍当即心里翻了个白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所以她直接让秦安带着她去找府内的长史。
魏征和房玄龄问体仁平时就在账房里面办公,这诺大的冠军侯府,财政支出,仆役管理,士兵巡逻,建筑施工,以及公主下嫁这样的事情,全都是他们在安排,可以说忙的不可开交,尤其是这几天,更忙。
陶红芍身穿女官官服,他们一眼就认出来了,而且婚礼上他们也见过这人,所以赶忙客气的询问来意。
魏征等人虽然是在侯府开府治事,但也是有等级的正式官吏,所以没有必要向陶红芍这种女官行礼,但态度还是很规矩的。
当陶红芍把自己的来意说清之后,三人顿时就开始撇嘴。
“我们并没有看到公主的嫁妆。”魏征耸了耸肩膀:“既然是公主赏赐的,那就请公主自己掏钱吧。”
魏征心里有气,他想,拿六十万两银子摆谱,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荒唐的事情了,这些钱要是拿到全国各地去赈灾,也不知道能救活多少人命。
每个月二十万两银子的开销那就更不行了,现在天下大乱,老百姓食不果腹,饿殍遍野,长安公主一个人每个月要二十万两银子开销,如此奢侈天理难容,真该让天雷劈死她算了,小侯爷娶这样的女人,白瞎这个人了。
“公主的开销用度,朝廷都有制度,侯府也有章程,我们没有收到礼部的批文,也没有侯爷的命令,怎么能给,这个万万不能。”魏征连拐弯抹角都省了,直接回绝。
“至于说历年的亏空,那是成亲以前的事儿,侯府没有义务偿还,侯爷要还那是侯爷的事儿,我们听他的话就是,你管不着。”
陶红芍真想告诉他,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呢。可她偏偏今天就见到了,气得她俏脸煞白,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们还要办公,姑娘请自便。”
陶红芍回去之后,哭哭啼啼的跟公主告了状,长安公主一气之下,差点带御前侍卫去把魏征给拿了。
但一来魏征是朝廷的正式官吏,二来刚过门就跟婆家撕破脸,这肯定会成为街头巷尾的笑谈,她可不会做毁坏名誉的事儿。
“先忍着,我就不相信秦虎他永远不露面,这些钱羊毛出在羊身上,本宫就当他欠的债,早晚让他拿出来,你们就给我可劲儿的造,本宫非让他知道,一个人享有了他不配拥有的东西,是个什么样的后果!”
“非分之福,本就是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