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君素也同样遭遇了大暴雨,一路上士卒怨声载道,他本来可以停下来等大雨停了再上路,但他心里惦记着蒲坂的战事,又顾忌着秦虎的军令,所以在薛宗和李楚客一再的请求下,仍坚持昼夜赶路。
过了两天民夫开始大批逃亡,连士兵都有逃跑的,五千士兵都不愿意继续向前,行动变的越来越迟缓,而且以为行军速度变的缓慢,军粮也吃紧了。有些士兵粮食袋里面的胡饼牛肉都腐烂变质,不能食用,只能抛弃。
第四天的时候,基本已经断粮了。
这一路基本都是秦虎的地盘,本来他们还可以跟地方政府补充粮草,但那就需要绕路,尧君素为了提高行军速度,硬是不肯,逼着士兵们饿着肚子行军。他本来是一片忠义之心,却没想到把事情做的太过了。
大雨瓢泼中,尧君素让士兵们在树林里面短暂避雨,摘取树上的树叶子来充饥,士兵们苦不堪言,怨声载道,三五一群的聚在一起咒骂鬼天气,有些更是毫无顾忌的问候起尧君素的祖宗十八代来。
薛宗和李楚客把这种情景看了好多在眼里,隐隐约约感觉到燕王的气势弱了,甚至于感觉到燕王可能气数已尽了。
“天公不作美,分明就是上天抛弃了燕王,虽然他以前百战百胜,但就目前的战局来看,恐怕是九死一生,将来能够取得天下的人,大概率可能是李密或者王世充了。”薛宗身上穿着皮甲,里面的衣服湿透了好几天,那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可以说他宁愿死,也不能再忍受下去了。
李楚客拉着脸说:“燕王这个人,实在是太任性了,关中战事如此紧张,他居然不亲自回防,为了一个女人留在东都死磕,这样的人难怪上天会厌弃他。看着吧,用不了多久,长安就会被刘武周攻破,到时候我们的家眷全都要死。而他自己也必定会死在宇文化及的手上,这样的人我们跟他混什么”
薛宗眼前一亮:“楚客,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也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们必须提前找下家才行。我看咱到了蒲坂之后,不如投降李阀吧。李世豪雄才大略,李元霸所向无敌,跟着他们准有前途。”
“可是尧君素那个王八蛋能同意吗”
薛宗一直把头盔放在树底下接水,这会儿拿起来喝了一大口,说:“他肯定不会同意,所以我想干掉他。这厮已经恶贯满盈了,士兵们全都想杀之而后快,如果你跟我一块干,我担保没有一个士兵跟咱们为难的。”
李楚客眼中的光芒忽然暗淡了一下,担忧的说:“真的要做这么绝嘛,我只是担心秦虎万一要是翻过身来可怎么办,到时候,他一定会找我们麻烦的。”
“怕什么,富贵险中求,不冒点风险还想荣华富贵,那只有回家做梦了。你要是不敢,我自己去干。”
李楚客心想也对,这世上本来就没有白吃的午餐,想要升官发财就必须做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情,所以拍了拍大腿:“好,咱们说干就干,尧君素累的不行了,身边就那么几个亲兵,我去联络一些情绪比较大的士兵,把他杀掉。”
薛宗双手撑着泥土跳起来,表示赞成李楚客的想法,说干就干,省的夜长梦多,反正尧君素现在万人恨,谁都想剁了他。
结果他俩跑到士兵中间大声的抱怨,说尧君素这样简直不把他们当人看,顿时就有几百士兵站在了他们一边。
“与其这样活受罪,不如杀了尧君素这个恶棍,他不让我们活,我们也不让他活,然后我们去投降李阀,大家说怎么样”
苦了好几天,饥肠辘辘的士兵们顿时群起响应,大家纷纷拔出刀剑向尧君素的中军冲了过来。
尧君素的亲兵一哄而散,根本不管,有几个人拿了一条麻绳就把他给捆了起来。
当时尧君素正在一颗大树下面打盹,他已经好几天没真正意义上睡过觉了,眼看再有一天就要到蒲坂了,警惕性有些松懈了下来。
但他茫然不知,自己已经激起了民愤,等清醒过来之后,人已经被绑成粽子了,嘴里还被塞了一块破布。
雨中,薛宗拿马鞭指点着他的脑门,大声的斥责:“你这个酷吏,没心肝的东西,拿我们这些当兵的不当人看,不给我们吃喝,让我们冒着大雨赶路,还不让我们骑马,怕累坏了牲口。娘的,你就不怕累坏了我们。”
“将士们这一条腿卖出去,半天才能拔出来,你还让我急行军。大家两天没吃饭了,怎么走得动路,有些人的腿都在水里泡的生蛆了,你也不知道体恤,你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做将军,你看什么,我说你说错了吗”
李楚客提着一把刀过来,对围观的士兵们说:“大家如果觉得这厮没有罪,那我就放过他,如果大家认为他该死,那我就一刀宰了他,我和薛将军不会强迫你们,到底要不要投降李阀,你们自己看着办。”
薛宗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吐了口唾沫说:“实话说,燕王被数路大军围困,基本上大势已去,而他为了一个女人,不肯返回关中,不久之后,必定失去根据地。到时候变成了丧家之犬,再也难以起死回生,跟着他没什么希望了。”
士兵们对尧君素的情绪非常之大,又听说秦虎深处绝境,立即有人喊着要杀死尧君素,很快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李楚客见尧君素失去人心,一刀下去就斩掉了他的头颅,然后用油布包了好几层,准备当礼物送给李阀。
“咱们要荣华富贵,光杀尧君素这个杂种还没什么用,必须帮李阀那些蒲坂,那才真的叫立功。而我有一条计策,完全可以兵不血刃的杀掉王行本,那就是光明正大的进城,到了城里立即发动兵变。前提是大家一定要保密。”
李楚客举起尧君素的人头:“我知道大家都恨这个王八蛋,必定不会背叛,但人心难测,所以请大家互相监视,现在前面有一个村子,咱们杀进去,抢粮食玩女人,好好地痛快两天,然后换衣服洗澡,杀马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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