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恰好明月郡主来访,一看周宏的脸上兴奋的神色,明月郡主打趣道:“进入炼骨境啦?”
周宏笑眯眯点点头。
明月郡主睁大眼一惊,嘴巴一动,却没话。稍微一愣,正色道:“四哥恭庆王过会便到我的府中,我带你去见他。”
两人走了片刻,来到郡主府,走进大堂,只见堂中坐着一位俊雅男子。头戴嵌青玉鎏金冠,靛蓝色的锦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金丝龙纹的滚边,腰间束一条紫色冰裂纹锦带,挂着一枚紫玉雕龙嵌红宝石玉佩,透出难以言表的高贵气质。
这肯定是恭庆王。
恭庆王身边,坐着武贤候的大公子丁松。
见到他们,周宏立即施礼。
“这是我的四哥恭庆王。”明月郡主伸手介绍。
周宏立即躬身施礼,“拜见恭庆王!”
“周兄不必客套。”恭庆王扶起周宏,还个礼。
“年关将至,我们三人谈些公务,四哥想见见你。”
“听闻周兄早已习武,进展神速,已经在国鼎公府立了威。”丁松打趣道。
四人都哈哈笑起来。
“不知周兄到了何种境界。”丁松问。
这么一问,恭庆王,连同站在门边的护卫赵威、赵猛都一齐看向周宏。
周宏看着大伙,笑着道:“刚刚到了炼骨境。丁兄,上次在越芳阁你想玩推手游戏,不如我们现在试试。”
丁松顿时睁大眼,以为听错了,惊讶道:“好!”
丁松已至炼髓境,在同辈人中佼佼在上。虽然推手比的仅仅是腰身、手臂的灵活性,限制了很多,不能靠蛮力取胜,但自己毕竟超出周宏整整一个境界,胜算太大!
周宏觉得自己打通的筋脉数远胜常人,又修炼了敏锐二窍,虽然境界不如丁松,但玩推手未必会输。
两人走到屋外,在青石板上面对面站定。
恭庆王与明月郡主也跟着出来,笑眯眯看向他俩。
“这样,谁先动了脚,便输。”周宏道。
“好!”丁松摆开架势,一脸自信。
两人面对面站着,距离不过一尺。只能以手、腰用劲,这完全考验一个人的腰身手法、对力道的灵便控制。
见周宏也静下脸摆开架势,丁松心头不由一紧——莫非周宏真有把握!
丁松深吸口气,率先发力,双手麻绳般乱扭抓来,两条胳膊似乱舞的触须,让人摸不清踪迹。周宏也扭动腰身左摇右晃,胳膊飞走,不让丁松抓着。
自从练了“敏”、“锐”二窍,周宏的听力、目力远胜常人。随着境界提升,穴窍的淬炼跟着提升。
丁松的速度很快,但仍有迹可寻,瞧得清清楚楚,来龙去脉判断精准。
抓了几下,周宏每次都能在一瞬间巧妙摆脱,有时还顺势反抓,丁松不禁紧张起来——竟然一次都没抓到!原先的自信顿时荡然无存,知道遇到了强敌!像是遇到了不可思议的事,心神不觉有些慌张,手法跟着杂乱起来。
见丁松又抓来,但已变得十分谨慎,似乎还透着些犹豫紧张,周宏全力运转真气,陡然发力,一瞬间牢牢抓住丁松胳膊顺势一拉,丁松准备不足,身形一歪,右腿跟着挪步。
“啪、啪……”几声,恭庆王与明月郡主都鼓起掌。
“周兄真是天纵之才!”丁松佩服得五体投地,看向周宏,目光怪怪的,像遇到了无法理解的事,无法琢磨透。
以炼骨境初期对上炼髓境,竟然赢了,传出去能有几人相信。
周宏知道他在想什么,笑道,“多谢丁兄承认,是我运气太好。”
几人回到屋内,围坐于茶桌旁。明月郡主非常高兴,大声对赵威道:“泡茶,用父皇赐的燕翅谷极品雪毫。”接着看向周宏,“想不到进展如此神速,若非亲见,谁能相信。这次去威国学堂肯定能通过考核!”
恭庆王解下腰间那块稀世的玉佩,递到周宏面前,“窦家在威国学堂的势力不容小觑,万一有什么大麻烦,可以拿这玉佩去找堂主许文斌。”
这块玉佩价值连城,是宫中善器局的高手匠人所制,精美绝伦,丁松看着眼睛发热,羡慕得看向周宏。
周宏瞧着玉佩,毫不迟疑,伸手接过来,仿佛只是拿一件寻常物品,“谢王爷垂爱!”
“爽快!”恭庆王也不多言,似小事一桩。
正好赵威端着茶壶走来,明月郡主倒出三杯,“以茶代酒,给周宏践行!”三人一起干了。
恭庆王是四皇子,与明月郡主一起掌管朝廷的陆运、漕运,听闻正与大皇子宝庆王、二皇子战王等人争夺太子之位。这类事历朝历代皆是如此,皇族无亲情,皇子间貌合神离,明争暗斗,甚至手足相残,屡见不鲜。按历朝惯例,太子之位应传与宝庆王,但皇帝对立太子一事一直避而不谈,似乎心存犹疑。
皇帝齐威,刚过知天命之年。听闻皇帝武功超凡,在登基前已是武侯境界,擅长数种绝学,同辈中难逢敌手。这十几年下来,若是练成了武仙,寿命至少百岁。武侯号称“无瑕金身”:百病不侵,精力充沛,就是在临死前一刻,依旧精神抖擞,百夫难敌。若是现在立了太子,皇帝离退位还有几十年,万一太子打熬不住,不甘心成为可有可无的老太子,一念之间篡权夺位,便是国之灾难。这类事几千年来常有发生,历朝史书中记载不绝。
但不立太子,众皇子又明争暗斗,互相倾轧甚至手足相残。真是世事难两全!
这场夺位争斗,必将卷起惊涛骇浪,满朝大员谁都难以独善其身!若站错了队伍,也许便招来灭顶之灾。我出身卑微,只能富贵险中求!
周宏钦佩感激明月郡主,自然也认同她的选择。
这玉佩若是接得嘻哈客套推三推四,反而显得犹豫不定,让人心生间隙。
“我从此便上了恭庆王的船!”周宏暗自想着,“也不知恭庆王是不是位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