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城。
一家客栈的房里,南宫期站在窗前,身如修竹,月色照在他的身上,透着清冷的光。
无影竟觉得如今的王爷,仿佛与从前不同了,从前王爷仿佛无所牵挂,如今却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门吱呀一声,一个身影一闪,进了房中。
来人正是宫中龙卫统领,卫羽。
能让他亲自前来,想必不是会是小事。
“启禀王爷,天祈国起兵攻打永州,皇上口谕,请王爷即刻前往永州。”
南宫期心中诧异,这么多年天祈国与北凛国井水不犯河水,两国已有二十多年未起战事。如今为何会突然起兵。
“线报来传,是天祈帝如今身体虚弱,现在天祈国各皇子争储,朝中已是一片混乱。此次起兵之事,应是天祈太子的决定。”
就这样,南宫期在丰城再次一无所获,便启程前往永州。
他或许并不知道,自己那一日在山间见过的那个孩子,正是自己百转千回想要寻找的儿子。
他甚至没有想到那个少年口中唤的由儿,便是南宫由,自己亲自为孩子取的名字。
他甚至不知道,此刻苏离和孩子,就在丰城,离自己如此之近。
所谓咫尺天涯,也不过如此吧。
丰城一个山脚下的破庙中。
宁侧柏和苏离带着孩子,今晚打算住在这里。
离开隐泽山,原来如此寸步难行。
宁侧柏将地上清理了一番,好在尘由和尘念也是懂事的孩子,并未哭闹。
就这样,宁侧柏抱着尘由,苏离抱着尘念,靠在破庙的墙上,睡了去。
不一会儿,宁侧柏听到有脚步声传来。
环顾四周,这破庙空空荡荡,无处可躲。
赶紧叫醒苏离,将尘由交给她,警惕的起了身。
“砰......”破庙的门被推开。
走进来五个男子,他们见庙中有人,其中一个道:
“今日大爷我要在这里暂住一夜,你们给我滚出去。”
尘念和尘由被吓醒,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几个人,倒未出声。
苏离紧紧地搂着两个孩子,宁侧柏在想,不知道这几个人是什么身份来历,后面还有没有同伴。
苏离见宁侧柏想动手,如今闹了动静终归不太好,便起了身,牵着两个孩子对宁侧柏说:“我们走吧。”
宁侧柏犹豫了一下,便听了苏离的,拿上包袱一行四人准备离开。
刚行至门口,另一个大汉看着苏离,一张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
“这位小娘子留下吧。”
另外几个男子也看向了苏离,虽是一身简单的素衣,却是明艳动人,便也跟着附和起来,
“没想到躲开了星罗山庄那帮混蛋,却能遇上这样的美人。今日可以好好乐呵乐呵。”
说罢,其中一个人便欲伸手去拉苏离。
宁侧柏身形一闪,挡在苏离和孩子面前,扣住对方的手腕,咔的一声,那个大汉的手腕被他折断。
痛得在地上哇哇大叫。
其他几人一见,直接冲了上来,对着宁侧柏就出招。
没有几个来回,便全部被宁侧柏制服。
其中一个大汉趴在地上,“这位大侠饶命,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
宁侧柏冷冷地开了口,“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飞龙帮的。这位是我们的三堂主,请大侠饶命,大侠有何吩咐,我们一定照办。”
“你们来此处所为何事?”宁侧柏想起了那一日,也是飞龙帮在追杀穆川。
“我们是接到帮中兄弟的信,去信州捉拿星罗山庄的少庄主。”
苏离一听,难道他们是得到了信息,要去隐泽山?
“你们是在找星罗山庄的少庄主穆川吗?”
众人惊讶地看着苏离,“正是,夫人见过他?”
苏离想,不能让他们去打扰隐泽山中的平静,
“见过了,他中了你们飞龙帮的毒,已经被星罗山庄的老庄主接回了星罗山庄。”
几个飞龙帮的人一听,觉得这一趟白跑了,还白白的被眼前的人打了一顿。
眼下四处都是关卡,自己一行四人举少为艰,苏离心生一计。
从怀中拿出五颗像糖一样的东西,让宁侧柏给他们每人一颗服下。
这五人眼下也打不过,也跑不掉,只得乖乖服了下去。
吃到嘴里,是甜的,其中一个问:“这是糖果?”
苏离不禁觉得好笑,就这智商也能加入帮派,行走江湖?
“这是我研制的独门剧毒,名叫‘三日甜’此毒服下,甜如糖果,但是一旦三日之内,没有我给的解药,你们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尘念瞪大了眼睛,这个自己刚才也吃过,明明就是兮姑姑给的糖果。
五个人吓得浑身发抖,“夫人有何事请吩咐,我等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你们可知道这附近哪里有人烟罕见的地方?”
五人听着一愣,有些稀里糊涂。
苏离感觉这些人真的是智商不在线,便又解释,
“我与相公,因与家中不合,所以带着孩子出来躲避,如今需要寻一个无人的地方住下。”
“夫人,不就是私奔嘛,我们懂。”其中一个大汉恍然大悟。
苏离恨不得心中翻个白眼给他。
“我倒知道一个地方,这丰城的九峰山上,有一处悬崖峭壁,那里人迹罕至。”
“如今也是夜深,你们去门外守着吧。明白一早,带我们去九峰山。”
苏离又补充道:“如果此事,你们办得好,我自会给你们解药。”
五人觉得死里逃生,松了一口气,便走出了破庙,真的去门外守着了。
宁侧柏看着眼前的苏离,她似乎变了,她比从前果断了很多,而且思虑周全,不像从前柔弱的模样。
尘念轻声的说:“娘亲撒谎,那是兮姑姑给我和哥哥的糖果。”
苏离赶紧捂住了尘念的嘴巴,
“念儿,娘亲骗人是不对,但是眼下我们有危险,也是要看情况处理问题的。娘亲并未伤害他们,这是善意的谎言。”
尘念似懂非懂,只是瞪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
就这样,四人这一夜,倒也睡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