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兵,你和我们李家的账,要好好的算一算了!”
高泽平和李海瑶搀扶着老人,脸上写满了小人得志的高傲和嚣张,简直和清宫剧里边得势的太监宫女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那两队制服男子没有丝毫表情的跟随着老人进入现场,精壮的身躯犹如黄铜浇铸一般,浑身上下荡漾着一股凌厉煞气,面色阴沉似铁,冰冷冰的,没有半点感情可言,仿佛他们不是人,而是只忠心于老人的杀人机器一般。
谢兵清晰的感觉到,老人的到来,让凌保国和凌菲菲爷孙俩面色变得尤为凝重,而苏拓疆一众苏家人,脸上却浮现一抹笑容。
李家老人一米七左右的个头,身材精瘦,秃顶,鹰钩鼻,高颧骨,薄嘴唇,眼眸深处闪烁着一股阴鸷残暴的气息,虽然八十多岁高龄,但脚步如风,龙行虎步,气势十足!
“李老!”
“李老!”
“老首长!”
老人所到之处,在场的权贵,军官,政府大员,纷纷起身,尊敬而带着几丝谄媚,可见这老人的面子有多大。
但是老人的一双阴沉眸子始终盯着前方,身边这些权贵奉承,直接被他当做空气一般忽略,急步走到谢兵面前,
直入主题:
“你就是谢兵?人是你杀的?”
一声厉喝,他那一双阴鸷眼眸似乎如锥子般,能直刺入人心,现场不少人受不了老人的威压,起了一层冷汗。
谢兵却坦然自若,甚至昂起头,直面老人的眼睛:“是!”
他已经猜出了这老人的身份,华夏仅存的几位开国大将之一,李家的老太爷,现任军情处一把手,李鸿丰。
绰号‘李疯子’。
他的疯狂和彪悍可谓是军中扬名的,甚至连当年的太祖都头疼无比。在37年抗战那会,鬼子十万大军包夹指挥部,当时位居师长的李鸿丰亲自率队组成整整一个敢死团,近千位铁血汉子,杀出重重包围圈,身上绑着炸弹,直奔鬼子的指挥部和军火库。
完全同归于尽的架势!
这一波又一波的人肉炸弹,把鬼子的军火库炸了个通天响,也把鬼子的指挥官们吓了个半死,打了一辈子仗了,从来没见过这么玩命的人!
十万大军,人心惶惶,狼狈而逃。
至此,李鸿丰一战成名,李疯子的绰号甚至都刊登在欧美的纽约时报上。
直到如今,提及李鸿丰的彪悍战绩,谢兵都是无比的敬佩的。
能在如此千钧一发情况下,组织起近千人的敢死团,这份铁血,这份影响力,放眼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值得被人尊敬的将领!
但如今,迈入老年的锦衣玉食生涯,被家族儿孙谗言逐渐麻痹而冷漠的李鸿丰,又还剩下当初的多少热血呢?
谢兵幽幽一叹,有些复杂,有些遗憾。
李鸿丰诧异的扫了谢兵一眼,面对强压,谢兵这坦然自若的姿态的确大出他所料,但很快的,他脸上浮现一抹冷冽杀机:
“很好!”
“谢兵当众谋杀我国高级军官,肆意践踏法律,目无国法,其罪当诛!现场大小事宜,交由军情处接手处理!”
“任何胆敢阻拦军务者,视同叛国,就地枪毙!”
刷拉拉!
李鸿丰身后两队制服男人也齐刷刷亮起枪口,面色冰冷,枪口却锁定了现场每一个人,每一个死角。
谁都不会怀疑,若有任何一个人敢妄动,他们都会毫不犹豫开枪,结束掉他的生命。
现场一片唏嘘哗然——
凌菲菲更是紧咬着红唇,娇躯一颤——
军情处,不足千人的单位,却有着堪比一整个军区的地位。
负责专门审讯,捉拿一些高级政治犯,国外间谍,类似于大内锦衣卫,有着先斩后奏的生杀大权。
把谢兵送到军情处手上,近乎九死一生。
就在一队制服男人面无表情的走向谢兵时候,凌保国轻咳一声,骂骂咧咧的站出来:
“嘿,我说李疯子,你特娘是不是老眼昏花,脑子进水了?!让你们的人把枪都给老子放下,这是老子未来的孙女婿,伤到了,你赔的起嘛!”
一看沉默不语看好戏的苏拓疆眉头蹙了蹙,凌保国的忽然插手,让他借刀杀人的如意算盘变得有些棘手了。
就在谢兵松开握紧的拳头,有些感激的望了凌保国一眼时候,李鸿丰又是冷笑一声;“凌胖子,你少跟老子倚老卖老。你的孙女婿?我儿子,我孙子的仇怎么算?!”
凌保国自然知道李成军和李鹏飞栽在谢兵身上,一死一废,此刻眯着眼装蒜,哼哼道:“那是他们技不如人,咎由自取!李疯子,你一把年纪的人了,跟一个毛头小子斗有意思吗,赶紧让这群死人脸的混蛋滚蛋,大不了老子陪你多喝几杯,把那张太祖的字画送给你,这事就算了了,如何?”
“凌胖子,你少跟老子和稀泥!”
李鸿丰厉喝一声,高仰着马鞭,阴鸷的脸色一片通红,“蒙州的事,如果不是你和谢苍云插手,这小子早就废了!今天老子还真就跟你杠上了,再跟我胡搅蛮缠,老子连你一起毙!”
“卫兵,执行你们的任务!谁敢阻碍军务,就地枪毙!”
“妈了个巴子的,李疯子,你以为老子怕你?!”凌保国气急败坏,一脚踹翻了八仙桌,大声吼道:“你们军情处有尚方宝剑,我们国安部也不是软柿子,来人,把这个疯子给我拉下去,先抽八百鞭子!”
“你想闹大?来啊,小鬼子的司令部老子都敢炸,还怕你这个老混蛋!”
“去你奶奶个腿,屁大点事你吹一辈子?老子当年北大营打老毛子时候,你还撒尿和泥玩呢!”
军情处,国安部两方人马全都站了出来,但都是一脸为难郁闷,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现场一众权贵们也唏嘘感慨着,望着这两个老爷子隔空对骂,也满是手足无措。
“够了!”
吵闹了大半天,宴会主人苏拓疆率先高喝一声,不耐烦的说道:“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大庭广众,泼妇骂街。像什么样子。你们这样无休止的吵下去,到底这案子怎么办?”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鸿丰瞬间明悟,大骂道:“凌胖子,你故意拖延时间,给这小子找救星呢是不是?你耍老子?!”
凌保国叉着腰,硕大的啤酒肚像是弥勒佛一般一颤一颤的,笑的十分开心,“老子我就是耍你,你能怎么样?”
“老混蛋,老子撕裂你的嘴——”
“好了!”
眼看这两个老家伙又有打起来,苏拓疆冷喝一声,随后冷声吩咐道:“你们两个各退一步,祸,是他们年轻人招惹的,怎么解决,也是由他们年轻人解决。你们两个一把年纪了,就别参与了。”
“我同意!”凌保国拍拍手,一脸得意的一屁股坐了下去,朝谢兵吹胡子瞪眼的使着眼色,仿佛在说:小兔崽子,老子都帮你到这个份上,你要还搞不定就赶紧给老子滚蛋别丢人现眼。
谢兵讪笑一声,只能连连点头。
“阴险小人!”李鸿丰狠啐一口,随后却是对周围卫兵吩咐,“从现在开始,高泽平和李海瑶全权代理我的职务,你们要听从一切命令,明白嘛?”
“是!
制服男人声音冷冽,李海瑶和高泽平一脸兴奋。
“草,李疯子,你这耍赖,耍赖啊这是,我不服!”凌保国懊悔的一拍大腿,还没等他来得及下命令让国安部人保护谢兵,一旁的高泽平早就急不可耐,一脸嚣张的冲谢兵冲过去。
“谢兵?你也有今天,你看老子怎么整死你的,来人,把枪给我,我要亲自打断他的双手双脚,把他扔进地牢里做成人棍!”高泽平兴奋的直搓手,满脸激动。
见到他这样子,而现场的凌保国几位老爷子却是嗤笑一声,骂了句蠢蛋,李鸿丰更是脸色阴沉无比!
现场一众军官全都是弱者一般眼神望着高泽平:
关键时刻,直接派人抓住他以后不随便你处理?这时候逞什么能耐。全场这么多人都对谢兵束手无策,你以为身后有人撑腰拿把枪你就无敌了?
好好的一副好牌,让这货给打成烂牌,李家子侄还真是一群废物啊。
果然,不等高泽平嚣张的拔枪,谢兵身子如残影一般掠起,眨眼间就到了高泽平面前,抓住他持枪的手腕猛地一捏,咔擦的骨裂声伴随着高泽平的喊叫声响彻整个房间。
紧接着,谢兵一脚踹向高泽平右腿,后者膝盖一曲,扑通跪倒在地。
嗒!
黑漆漆枪口指在高泽平脑门上,谢兵声音轻响,如死神呢喃,“我说过,谁敢再拿这玩意对着我,他得死。”
“活生生的教训摆在面前,你怎么不知道珍惜呢?高大少,你说,你是想被一枪爆头,还想被一枪穿破心脏,还是想乱枪扫死,慢慢的享受尘世间的温存——”
“随你挑,我这个人,很仁义的。”
谢兵咧嘴一笑,冰冷的枪口指遍了高泽平的身体,笑容温和,却却如腊月寒风,如刀似剑,让高泽平毛骨悚然。
“救,救我,外公,救我啊,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