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声音掷地有声,恍如沙漠中的飓风一般,迅速席卷在全场人每个人耳边。
李海瑶满脸怒容,对这个不合群的声音极为反感,厉喝道:“谁?给姑奶奶站出来!”
高泽平也是一脸猖狂,“你能保住他?哈哈,笑死我了,你以为你是我外公?有那么大能耐?”
除了苏拓疆那张八仙桌的老人和少数几个人恍如明悟,现场一众权贵们也都一脸好奇的转过身,望向声音来源处,门口。
吱呀——
寿宴大厅的大门,被缓缓推开,很轻,很温和,看不出一丝一毫的锋芒嚣张气息。
“是我。”
一个身披军大衣的干瘦老头,就这么站在众人面前,将将一米六的身高,满头银发胡须散乱,甚至还有些驼背,一双布满沧桑和皱纹,但依旧锐利十足的眼眸,一一扫过现场众人。
现场一众权贵们,面色瞬变。
老人就那么静静站着,没有强大的保镖团,没有华贵奢侈的排场,甚至没有一件像样的衣裳,但却没人敢忽略他。
一抹落日金黄,顺着门缝打在老人身上,将老人身影逐渐拉长,老人那并不魁梧的身躯,这一刻,光芒万丈。
老人轻描淡写扫了谢兵一眼,抬脚踏步而出。
刷拉拉——
现场所有军人,无论是军官,安保,警察,还是军情处,国安部,统统自发的立正挺身,笔直的站直了身体。
面色之中,涌现出浓烈的狂热,尊崇,和敬佩!
如果说刚才面对李鸿丰,他们是见到偶像,见到英雄的激动,那见到这位老人,则是犹如见到了领袖,见到了毕其一生的信仰!
高下立判。
老人迈开步子,弓着身板,依旧面色平淡的从人群中走过。
所有军人笔直的站成两队,昂首挺胸,将他们一声最饱满,最优秀的神态呈现在老人面前,嘴唇不停翕动,却没人敢说一个字,全都是如同最为虔诚,最为忠诚的朝圣者一般。
一路沉默。
此处无声,胜有声!
老人直直的走到谢兵面前,上下扫视了他几眼,最终却沙哑出声:“还没死?”
谢兵咧嘴笑着,眼中已经泛起泪光,“我这么年轻,肯定要死在你后头。”
全场军人们齐齐目瞪口呆,惊掉了嘴巴,似乎不敢相信,无法容忍,这小子竟然敢对他们的信仰这么讲话?!
“哈哈哈——”老人却开怀大笑起来,笑声苍劲,犹如沙漠中席卷肆虐的龙卷风,他重重的锤了捶谢兵胸口,相视一笑。
彼此之间,已无须多言。
“回家吧。”
“好。”
谢兵点点头,跟在老人后边,轻松而高傲的穿过层层人群。
苏拓疆和李鸿丰满脸不甘,怨恨,紧攥拳头,却又无可奈何。
“站住,你给我站住!”
正这时,一脸懵逼的高泽平气势汹汹站起来,一脸嚣张鄙夷的瞪着比他挨了足足两个个头的老人,语出惊人:
“老东西,你算什么东西?你说带走他就带走他?老子同意了嘛!”
全场再次一片死寂,全场人目瞪口呆,所有场景,和方才对待谢兵殴打李鸿丰时候一模一样——
唯一不一样的,对于谢兵,他们是惊讶,畏惧,佩服这小子的狂妄和热血,敢打敢拼!
但对于高泽平,则是出奇一致的两个字:傻b!
何止一个傻b了得!
老人停住了脚步,平淡的望着高泽平,“你,是在叫我?”
高泽平快要被气笑了,趾高气扬,指着老人的脑门大喊大叫:“当然是叫你,除了你,谁还是老东西?老东西,你是耳朵聋,还是眼睛花?真拿自己当头蒜了?装神弄鬼,跑这来一顿嘚瑟,你有什么好嘚瑟啊,你看看自己这一身打扮,人不人,鬼不鬼,叫花子都比你干净!”
“哎呦,我草,尤其是你这个肩章,笑死老子了,国徽,大五角星?这是个屁的军衔,老头你自己画的吧?!装样子也要装的像一点,看到我外公那肩章没有,四颗将星,开国大将,华夏最高级别的统帅,明白吗你?!逗比!”
现场的一众军人牙呲欲裂,拳头攥的死死的,若不是看在李鸿丰的面子上,他们早就一哄而上,把高泽平给撕成肉片了。
李鸿丰和苏拓疆几个老人也是嘴角狂抽,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唯有谢兵捂住嘴巴,都快笑出了声,以他对老头子的了解,才不会愤怒,只会对高泽平接下来的下场感到怜惜,有为老头子担心的功夫,还不如提前给高大少上柱香。
“哦,原来如此。”
老人点点头,一副受教,豁然开朗的姿态。
“你懂得好像很多啊,身世不俗?”
“废话!”高泽平一脸嚣张,得意洋洋,“海南省的副省长,是我爸,俏江南集团董事长是我妈,资产过百亿,我小姑,我舅舅,我二叔,都是各方政坛的实权人物。”
“我外公,是当年的开国大将,现如今的军情处一把手,李鸿丰,老东西,你听得懂嘛?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老人认真的听完高泽平的话,感慨一声:
“果然是家大业大,权势滔天啊!”
“那我也告诉你,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砰砰!
话音刚落,老人手腕一翻,直接两枪击中高泽平肩膀,鲜血狂飙。
不及后者惊恐万分的惨叫,老人直接一巴掌抽在他脸上,打碎了满膛的牙齿,发须皆张,如荒兽觉醒:
“李疯子,五秒钟之内,滚到我面前给我个说法,逾时不到,后果你清楚!”
“五——”
刷拉!
刚刚数了一个数,李鸿丰马上纵步跑了过来,二话不说,拎起一脸委屈的高泽平,左右开弓,啪啪抽了十几个大嘴巴子,抽的老爷子手臂都麻了,高泽平直接抽成了猪头,直可见对这家伙的恨意。
“外公,我——”
“逆子,赶紧跪下,给谢元帅赔礼道歉,不然老子都保不了你!”
“谢,元帅?!”
高泽平惊恐万分,只感觉一股深深的寒气从尾巴骨立刻涌到天灵盖,浑身打了一个接一个的激灵,如仍在冰窖里的小鸡,抖动不已。
谢苍云眼眸一眯,淡然道:“不跪?有种。”
“杀了吧。”
哗啦啦!
近千把枪,齐齐指在高泽平脑门上,杀气凛然。
高泽平双眼皮一翻,扑通一声,吓得昏阙过去。
娘希匹,痛快啊,爽啊!
现场一众军人大呼过瘾,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