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没有想到,又或许是因为不甘心,那几个人几乎都是瞪大了一双眼睛,死不瞑目。
因为方才动作幅度过大,秦珽身上的伤口裂开,让他一度发觉脚下似是踩了棉花一般,后退了好几步。
他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稍微调息了一下,之后慢慢的走到门窗前,用手指将窗户纸捅破了一小块儿,一只眼睛看着外面的情况。
外面混乱无比,男女笑声一片,语言露骨,行为不检点。
有许多男子在楼下听着台上的几名女子唱着俗不可耐的小曲儿,怀里还抱着女人调戏着,还有少数的男子公然在走廊内光明正大的做起了闺房情趣。
秦珽不悦的皱眉,肩膀上的伤口最重,此时还冒着鲜血,他胡乱的将纱帐扯了下来,绑在了伤口上。
随后又将地上的一名男子的衣服剥了下来,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他脚步刻意放轻,之后装作无所事事的,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顺着走下了楼,眼看着就要出去了,肩膀被人拍了拍。
“诶,小三,你去哪?方才老鸨叫你干什么去了?”
秦珽愣了愣,随后慢慢的转过头,见是一位穿着略有些暴露的女妓子,手中还抱着一把琵琶,面容姣好,脸上却画着浓浓的胭脂。
秦珽皱眉,咽了咽口水,又将头上的布帽稍微的压了压,稍微调了一下嗓音,回答着“没干什么,就是帮她干了一点儿活。”
女子眨了眨眼,将脸靠近,疑惑的问“小三,你这声音怎么和以前不一样?是不是受了风寒?”
秦珽将头压低,点了点头。
“行吧,照顾好自己,回去之前记得去我那儿,给你吃些药,这样能好的快些,对了,你现在若是没什么事,就跟我来吧,小康公子又来了,那儿人手不够。”
秦珽点头,看着没几步远的大门,深吸了一口气,便跟着那女子又重新来到了二楼,径直走到了走廊深处的那间房子。
一走进门,一股浓浓的酒香和胭脂味儿混杂着,扑鼻而来,一群人围坐在圆木桌前,每隔一个男子中间就有两名女子,个个依偎着,而里屋还有三名女子抱着乐器奏曲儿。
女子走进里屋,坐在中间的空位上,奏起了曲儿,见秦珽愣在门口不动,便又特意来低声吩咐着“愣着干嘛?还不快点儿去康公子那儿伺候?”
女子伸手推了推秦珽的后背,正好推到了背后上的伤口,他吃痛的向前踉跄着几步,这一幕被坐在上首的康子钰一眼瞧见,抬手便招呵着。
“呦,新来的啊?过来。”
秦珽皱眉,在原地顿了顿,之后抬起脚,慢腾腾的走到了康子钰的身旁,弯着腰,非常有眼力的拿起了桌上的酒给康子钰满上了杯“这位爷,给您满上。”
康子钰似是有些不太满意,使劲儿的将秦珽的手推到了一边,瞪了他一眼,毫不留情的训斥“没眼力的玩意儿,老子让你倒酒了吗?”
说着便朝着秦珽的脑袋上来了一下。
话说天子的头,那是龙头,不可碰,更别说被人打了,这还是秦珽这辈子第一次被人打头,就算是父王活着的时候都丝毫不敢这么做。
于是,秦珽看着康子钰的眼神又多了几分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