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谢灵询发现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怕你睡的不习惯,这里不是水寨,我知道你很早之前就有恋床的毛病,加上天气凉,总得多穿点衣服不是?
少主,你是真心实意关心我吗?李绫罗轻轻道:绫罗很感激少主,请少主放心,绫罗会照顾自己的。
嗯嗯。谢灵询道:那就好,这次我和义父有几箱东西其实派了另外一批人护送过来,刚刚才到,我和义父准备去查看一下,如果确认无误就可以启程了,就是怕后周的人发现才如此小心翼翼,绫罗你觉得我们这样应不应该?
应该,当然应该。李绫罗欣喜若狂,那几箱东西应该就是宣符印,忙不迭道:少主和寨主英明神武,这样做才能万无一失。
好,那你休息吧。谢灵询笑了笑,路过门口的时候忽然发现在桌角有一些残渣,旁边还有几粒老鼠屎,不由问道:绫罗,你是一直呆在房中吗?
啊,李绫罗点点头:是啊,少主,怎么有此一问,绫罗一直在,房间都亮着,其他人都可以作证的。
嗯嗯,没事了。谢灵询转身离开,回到了唐天龙房间。
义父,果然有问题。
怎么回事。唐天龙道:有蛛丝马迹?
不错,我看见桌角处有残渣,应该是煤炭,桌上的光芒透亮清晰,倘若烧了很久怎么也会暗淡一些,可是并没有,足以可见是刚刚点燃不久,然而她说她一直在房内,而且一直亮着,只有一种可能。
她想制造不在场证据?唐天龙道。
不错。谢灵询静静道:如若我没猜错,她应该是利用老鼠,先把丝线捆住老鼠,然后连成另一端的煤灯,再在煤灯下面吊着一串肉,倘若老鼠想吃肉,就会一直向前拖,丝线的重力就会越来越增加,煤灯下的油就会一点一点滴下来点燃蜡烛,造成里面一直光亮的假象。
嗯。唐天龙拍了一下桌子:没想到我唐天龙真是看走了眼,救回来一个白眼狼。
义父,为今之计,只能继续考验,她肯定是为了目的而来,倘若中招,就能让她现出原形。
嗯。唐天龙道:我还在想,沈姑娘所说的那个刺客是沙陀族人,我忽然想到倘若那晚害死谢家三百余口的凶手图案是外族人,那么也有可能还是后唐人,他们也逃脱不了嫌疑。
不过,这范围很大。唐天龙叹了口气:不光后唐,其它各族都有可能,大海捞针啊。
义父,现在不要想这么多,先走。谢灵询道:这件事迫在眉睫。
嗯,好。唐天龙点点头,两人一同来到另一间屋子。
李绫罗果然偷偷在后面跟着,依然换上了那身黑衣蒙面装扮。
义父,本来想把这东西放在这里的,毕竟最安全的地方才最安全,而且当年所有的事情也是源自它,这也叫回归故土。
是啊。唐天龙放下箱子:只可惜人生在世,处处都要提防。利欲熏心的人随时可能要你的命,灵询啊,这个蒙面人都事情告诉我嘛这里也不简单,我看我们还是继续拿回水寨吧。
嗯嗯,也好。谢灵询眼睛四处看了看,发现一道黑影隐没,暗自发笑:我们即刻回去。
李绫罗深呼出一口气,悄悄回到了房间,就像没发生事情一样。
总算知道宣符印的下落了,虽然还没有到手,但是总算有希望。看来我还是势单力孤了一些,当初皇兄交给我一面锦旗。
李绫罗从床榻里面拿出一面火红色旌旗:看来要去联络那些旧部了,这样才有胜算。
沈流袖在房间等着,谢灵询匆匆赶回来:沈姑娘,我们可以起程了,眼下是丑时,大街上已经人很少了,我想防守的兵力也不会太严谨,这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嗯嗯,好。沈流袖没有多想,就要起床,却发现依旧有些疼痛,皱皱眉,呈现痛苦之色。
沈姑娘,还很疼吗。谢灵询关心道:看来你不能颠簸,我们先逃出城门,你要委屈一下,钻进马车里,如果奔逃的时候速度会很快,你要忍耐。
你放心。沈流袖笑了笑:我不是公主贵族,没有那么娇弱,自然知道分寸。
嗯,谢灵询收拾包裹,缓缓抱起沈流袖:要是让我知道果真是她,我会让她后悔。
她是你的侍女,你狠的下手?
谢灵询定定看着她一会,忽然说道:无论是谁,都不能伤害我关心的人。
谢灵询这句话炸的沈流袖头晕目眩,任由她抱着自己到马车里。
其他人唐天龙没有叫出来,毕竟是在半路雇来的人,并不认识自己,不会暴露,至于李绫罗,自然一起带了出来。
谢灵询让唐天龙和沈流袖李绫罗一起坐在马车里,后面堆满货物,自己则坐在外面充当马夫。
刚从马坊出来,就遇见几个士兵,他们奉命彻夜蹲守不敢怠慢,听到动静就迎了上来。
谢灵询换上一身布衣,戴一个灰色草帽,和之前俊雅形象大相径庭。
干什么的?士兵呵斥道:不知道吗,全城戒严,半夜三更不许出去。
谢灵询赔笑道:嘿嘿,二位官爷,这不是有要紧事吗,小的是豫州酒馆的伙计,后面有一大批货物急需要运出去,还希望二位行个方便。
说着,他掏出一大袋银两偷偷塞给两个人。
那两个人看到这个,纷纷喜形于色:哈哈,你这人还算不错,不过呢,上头有命令,我们还是不能马虎,要检查一下。
这帐里坐着什么人?另一个官兵道。
谢灵询赶紧上前,不许对方查看,沈流袖天姿国色,自己不容易暴露,但是即使她换了难看的衣服,同样遮挡不住秀美的容颜,很容易被发现。
官爷,官爷,里面是小人的家眷,她生性清冷,又极为害羞,怕见生人,官爷不要为难小的。
哼,你以为你娘子是什么仙女吗,用得着藏着掖着吗。那官爷动了气,就要继续扒开,谢灵询再次塞给他一些银两:官爷,这总行了吧,行行好。
嗯,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不过你们出城还有城门把守,可不能泄露我们。
好的官爷。看着他们走远,谢灵询连忙驾车到了城门。
城门居然有8个人把守,看来自己这下真的犯事了。
不过谢灵询没有慌张,他照样使出一招,用金钱贿赂,可是没想到这招不管用。
对方就是要看看里面坐的人,谢灵询想到这里,一只手抓住官兵的身体,往车上按,双腿踩在对方头上,摔了个狗吃屎。随后三两招把所有人搞定了,驾着车就往外面颠簸而去。
毕竟都是一些兵士,哪里是他的对手,在其他人到来之前,谢灵询已经带着人逃离了洛京城地界。
再说此时的荆州也是表面上一片祥和,实则暗潮汹涌。
赵匡胤等人历经磨难,费了许多日子,终于来到了荆州城。
从扬州城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穿的还算干净,如今都磕磕巴巴,风尘仆仆的,活脱脱受够了罪。
先不说马蹄乏累,到一处驿站就得歇歇脚。加上遇到干燥低湿的天气,所有人来自北方,又没有抵御措施,被蚊虫闹个翻天覆地,一觉醒来满头包,就这样跌跌撞撞,耗费大半月才来到这里。
石守信可就不干了,一张黑乎乎浑圆的脸涨的通红:统领,皇上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非要我们先来探路,这种苦差闻所未闻,俺宁愿真刀真枪上战场。
刘善琦又很快制止了:守信,放肆,皇上的意思怎么可以妄加揣度,我们守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赵匡胤静静听着,也不说话。他只是盯着一家酒肆的旗帜发呆,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我,不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吗。石守信不甘的嘟囔道,一副委屈的神情。
赵匡胤此行只有6个人,之前的乔锐几人已经在鸣凤楼落马,他不知道这次去巴蜀会不会很凶险,仅仅6人倘若真的遇到危险应该怎么应对,一时间愁眉不展。
刘善琦提醒道:统领,这里是荆州城,也是鱼龙混杂的地方,我们这样太显眼了,还是找个地方坐下吧。
嗯,也好。赵匡胤指了指那家酒肆:古来有大风西来否极泰来的说法,既然这酒旗是从东往西吹的,那么就庆祝我们早点得胜归来如何?正好守信也是个酒瓶子,他估计会夹道欢迎吧?
哈哈哈哈,俺一定欢迎,举双手欢迎。石守信大笑道:还是统领懂俺。
石守信。刘善琦看着许多人纷纷有意无意往这边瞧,不由拉了拉石守信,大怒道:你想把所有人招惹过来才安心吗?
他又转头看了看其他人,吩咐道:你们也是一样,改了叫统领的毛病,一定要叫公子,听到没有。
哈哈哈哈。赵匡胤轻笑一声:善琦不愧是我的智囊,有勇有谋,真乃福将也。
那俺呢。石守信看见赵匡胤夸了刘善琦就前往酒肆,有些失落。
就在他们往酒肆而去之时,一群粗布麻衣的人钻了出来,他们盯着赵匡胤的方向,再次消失在人群之中。
在这人声鼎沸之时,跟着这群人后面又来了一群来去如风的神秘男子,他们正是刘子凌的死士,换上了平常衣襟,摘掉了面巾,由于刘子凌给他们服用了药丸,他们已经完全听命刘子凌,私下可以互相认识,随意更换装扮。
而就在最角落的地方,有几个分散的华服男子,他们一边在市集瞧瞧看看,一边眼睛往那群死士身上瞟,随后迅速跟上,他们就是水若云的家将,一路上果然不愧是打过仗的老部队,侦查和敏锐感完全不低,差点有几次被死士发现,依旧轻松的掩饰过去,如今还是不偏不倚的跟上了。
坐在酒肆里,赵匡胤和刘善琦还是不敢放松警惕,虽然是喝酒,眼睛却留意着四周,酒水也是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轻轻沾染就不再多咀嚼。
反观莽撞大汉石守信,真正做到了雷打不动的境界。正襟危坐的在那闭着眼睛,一脸沉醉着品茗酒水的芬芳,对外界的话充耳不闻,安然若素,边喝还要边咂咂嘴,十足的仙风道骨,不知道的人会把他当作神仙或疯子,只有赵匡胤几个人暗骂对方不争气,哪天和张飞一样死了都不知道。
正当赵匡胤想着事情的时候,刘善琦吞吞吐吐道:公,公子,那不是叶姑娘吗?
叶姑娘?赵匡胤听到也是发懵,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不由惊讶:她怎么会在这里?
不错,她就是叶昭雪,如同往常一样,平添许多秀丽的颜色,奈何此时的她一脸狼狈,身边还有许多挥之不去的苍蝇,不然也不会让赵匡胤发现。
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刘善琦凝重道:莫非鸣凤楼一直在跟踪我们?
对于叶昭雪,刘善琦是认识的,当日在鸣凤楼口绽莲花,舌战巴鲁图的画面历历在目,好一副伶牙俐齿的模样。
赵匡胤摇摇头:先看看。
再次看到叶昭雪,他不知道应该开心还是难过,自己第一次见她时就觉得她神神秘秘,心里藏着机密,说起话来总是隔着一层膜,不太舒服。只不过他对她抱有同情,这么一个乱世中的姑娘,抛头露面,不知道做着什么勾当,也是悲哀。
她来了,沈姑娘是不是也来了。赵匡胤忽然这样想到,不由欣喜若狂。他对沈流袖一见钟情,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这样,但是奈何公务,只能把儿女私情放在一边。他自认为沈流袖这样冰霜的女孩总需要很多时间融化,来日方长。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此时的沈流袖已经遇到了该遇见的人,心里不会再有他的半分。
就在他还在沉浸着幻想的时候,刘善琦戳了戳他:公子,好像有些不对劲,叶姑娘好像走路晃晃悠悠的。
赵匡胤定睛一看,果然如此。
叶昭雪看上去很正常,实际上走路忽快忽慢,而且步伐不稳,就像喝醉了酒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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